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黄府大院白幡满扯,大殿正厅搭设灵堂,为死去的孙申胡酉二人祭奠。
黄府上下人人满脸悲哀,气氛异常低迷。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说官府来人,请黄莽前来相见。
官府之人?黄莽疑惑,我没有招惹他们,我们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面上过得去,谁也不找谁麻烦。
毕竟,都心照不宣,屁股上的臭臭都擦不干净!
见见再说。
黄府大堂,月初凝冷冷看着眼前这个人称“黄大善人”的男人,内心十分复杂。
这人可不简单,家大业大富甲一方,一人说话,方圆数十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说他恶吧,这三年的自然灾害他二话没说直接搭设粥棚免费施粥,救众多百姓于水火之中,有多少家庭为此感激涕零,特意在厅堂上设画像敬拜与他。说他善吧,他的黄府“十二煞”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引起不少人的公愤,作为领头人,他岂能不清楚?
前一段的灭门惨案矛头就直指黄府,附近的人议论纷纷,都说黄大善人手下的人背着主人做坏事,也不怕主人知道了辞退他们,就是没有人说黄莽的坏话。正思忖时黄莽发话了:“这名官差,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言语大方得体,不卑不亢。
“前一阵子阎王镇王名一家死于非命,你可曾听说?”月初凝眼睫毛似扇子一样“扑扇”,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紧紧盯着黄莽。
“是,知道,由于王名一家没有近亲,我特地命管家刘子带人去帮忙,买地买棺帮助收殓,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一点左邻右舍父老乡亲都可以证明。”
黄莽说的的确属实,月初凝早已调查清楚了。
那一天发生的事街上百姓看的分明,王名与黄秀起冲突,刘子厉声威胁卖饭的,以振黄府的威严。黄莽闻讯赶到吩咐家丁该赔偿,该道歉,都处理的极为完美,滴水不漏。可为何王名一家人第二天被灭门了呢?
仿佛看到了月初凝的疑惑,黄莽接着又说道:“是有不少风言风语传来传去,我也听到了,于是命刘子带人打探一下,果真不假。”黄莽顿了一下,看了看月初凝神色,接着说:“还真有效果,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毛贼,不过他们尚未承认错误,我正在抓紧时间询问。”
“好,带我去看看。”闻此消息,月初凝精神振奋,立功的机会来了。
沿着低矮的通道,蜿蜒曲折来到地牢。
地牢阴冷潮湿,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看到被关押的三个人的模样,月初凝又回头看看黄莽,很是疑惑,虽然这三个人被打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但横看竖看都不像穷凶恶极之徒。
黄莽尴尬一笑:“手下人求功心切,下手未免狠了一些。”
岂止是狠一些,还能有再狠一点吗,都快把人打得没有人样了?
“这几个人我要带走!”
“你不能带走!”
“为什么?”
“我费劲千辛万苦抓到的,你一句话就带走了?”
“不行么?回头我禀告官府给你赏赐。”
黄莽无奈看着蛮横的月初凝,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随她去吧!
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凡旸太倉,远望月初凝带众官差押送马四丁宋七庚郑八辛出发,内心百感交集,可怜的桐庐“十天罡”,何二乙在堡内养伤,郭三丙身亡,林一甲和官府暗通款曲,又有三人被押,李靖的日子不好过啊!
太倉看到月初凝那英姿飒爽的身影,呆呆发愣。
我是不是要恋爱了?
“走吧,我们跟上。她们要押解三人去三水收监,路上恐要生变,跟上说不定有机会救三人性命。韶阳,你立即出发,快速赶往桐庐堡给李靖报信。”凡旸对韶阳太倉说道。
太倉闻言惊喜点头,能有机会和意中人碰头,谁不喜欢?韶阳则日夜兼程奔向桐庐堡。
桐庐堡正义堂烛光通明,李靖主坐,韶音韶阳左右两旁就坐,林一甲罗五戊梁六己谢九壬韩十癸分坐两边,韶华虽然身份不一样了,可在李靖众人面前仍旧小心翼翼,殷勤地倒着茶水。养伤的何二乙坚持要来,被两个护卫抬着躺在大堂一侧。
“诸位弟兄,”李靖语言低沉而有力,“郭三丙不幸为堡捐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敌人心狠手辣,百般下流手段尽出,马四丁三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还被官府押解,我们能听之任之吗?”
“不能!”众人异口同声。
“好!欺负在我们头上的我们要加倍奉还,折磨我们弟兄,侮辱我们的人,我们要对其碎尸万段。要知道,每一个家庭都会日夜惦念我们,每一个桐庐堡人都在等待我们凯旋而归的好消息。不过,这次是和官府作斗争,记住务必小心谨慎,不能透露出是桐庐堡的人!”
“十天罡”齐身站立,异口同声吼叫:“属下谨遵号令!”
黄府杨寅摄提格来到芳香院,顿时神清气爽,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自己男子汉的气概与雄风。
“杨三哥,今天怎么兴致没有往日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坐在床上的股燥媚眼如丝,轻言慢语规劝着杨寅。
看着千娇百媚的红颜知己,杨寅苦笑道:“无它,无它,今晚只有喝酒,没有公事。”
股燥不再言语,殷勤的倒酒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杨三爷。
借酒浇愁愁更愁,不一会儿功夫,杨寅酩酊大醉,歪在床上酣然入睡了。
伺候杨寅睡好,股燥呆坐一旁,思绪万千。自己可是太陽族人啊,难道一辈子就窝缺在芳香院,过着“一只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异常憋屈的日子,昏昏庸庸渡一生?
股燥并不甘心。
正想着,听到杨寅在低声呢喃说梦话,赶紧侧耳倾听。
“……四月三日,寒食节……”
有情况!股燥翻身倒在床上,挨近再听,已没音了,杨寅侧身,换了个舒服姿势,酣然入梦了。
四月三日寒食节肯定是黄府的一个重要日子,有什么行动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去找谁商量呢?
股燥顿时烦躁起来。
这才是:“谁与我游兮,吾谁欲从。
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