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再次遇到你,我俩四目相对,我知道,我们都彼此认出了对方。从你的肢体动作上来说,你变了很多,少了当初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我与你谁也没有点破谁,反而如同陌生人般相视着擦肩而过。我嘴角嗫嚅着本来想说些什么,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我与你相遇的那一刻,我的心猛颤了一下,思念犹如江水涌入我的脑海,可我知道,就算有再多的思念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带着悲凉与沉痛,辗转了几个街角,最后在一个残破的墙角边停了下来。我倚靠着墙角,用墙的的力量支撑着我的身体。
我伸出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又慌忙的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可因为我颤抖的双手,致使我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我努力的控制着我的双手,终于在一分钟之后点燃了香烟,我猛吸了一口,贪婪的品尝着烟草的香味,好似它能平息的内心的悲伤与困苦一般。
夜已近了,天空渐渐阴暗起来,天边火红的夕阳,顷刻间被乌云所覆盖。乌黑中透露出一点红,那是唯一的光明。接着,乌云带着怒意翻滚起来,似乎不允许夕阳燃起希望,片刻之间,光明就被黑暗所掩没。
微风呼啸而过,仿佛也在为夕阳的失败所悲哀,空气中弥留一种凄凉的感觉。
我依偎在墙角,地上散落着一片烟蒂。我伸出已不再颤抖的双手摸摸口袋里的烟盒,烟已经没有了,也许只有抽烟才能平息我沉痛的心情。
抬头望了望天空,乌云已散去,不知从哪里来的明月,早已高挂枝头。我扶着墙角慢慢站起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踏步的朝着前方走去。月亮散发着皎洁的月光,即使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路旁的一切也看的清楚。
我辗转了几个街角又回到与你相遇的地方。这时街上早已没了行人,我与你的一切也就从这里断绝了。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来,烟早已经抽完了。
“再去买包烟吧!”我告诉自己。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去,一家还有着灯光的小杂货店映入眼帘。我推门而入,店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绺白发,乱糟糟的,好像几天没洗一样。眸子深邃且透着沧桑,满脸皱褶的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一见我来,立刻上前用他那干菊一般的脸,微笑着给我打着招呼。他一笑起来,脸上的皱褶几乎全都拧在了起,让我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老板,拿包烟!”我没敢仔细看他的脸,只是瞅着柜台说到。
“好嘞,您要什么牌子的烟?小伙子!”老板笑着回答道。他的一笑又让我的心紧张起来,我不敢直视,但也好奇,只能略微一撇。
“中华行吧!”我撇了一眼连忙答道。
“没问题!”他说。
接着,他转过身拿烟去了,烟就放在他身后的杂货架上。好烟他一般放在高处,因为好烟一般人不常买,太贵了,这是事后他告诉我的。
他在杂货架上摸索着,无奈杂货架高的太多,他只能踮起脚尖,手臂伸的直直的。两腿之间还有些摇晃,仿佛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我看着他的滑稽的样子不免得有些想笑,忽然又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也并不是那么恐怖了。
终于,几分钟之后,他拿着一条中华的烟转过身来,一边用手抚着上面的灰尘,一边笑着他那张皱褶的脸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
“啊……没有关系。”我一楞,连忙冲他摇摇头,尽量微笑着说道。我不太敢直视他,尽管他可能是友善的。
“您要几包?”他继续问到。
“一包!”我直截了当的回答。
“好!”
紧接着,他抚去灰尘的手停下了,两只粗糙的大手轻轻一用力,就把一条中华烟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他抽出一盒递给我道:“您的烟!一共七十元!”
“谢谢!”
我接过他手中的烟,顺便把刚从钱包里拿出来的百元大钞递给他,他接了过去。然后给我找了零钱,我接过之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夜,似乎比刚才更加宁静了,空气中掺杂着冰冷,我紧了紧衣服,丝毫没有回家的想法。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只是顺着路一直走。良久,我看到前方有一座小桥,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我晃了晃脑袋,把一切杂念都抛了出去。
我径直的向着小桥走去,这是一座拱形石桥,大约有三丈长短,一二丈宽阔。小桥的路面呈阶梯型,踏上小桥,在月光的映照下,河水清晰可见,但隐约间依旧透露着冰冷。我坐在小桥的石阶上,冰冷的微风吹拂过来,俨然让我想起了刚去学校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