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叮铃铃铃铃……
清脆的铜铃声在义庄内不断的回荡,回旋的声音弄得我头昏脑涨。
这时我才注意到赶尸匠是在用铜铃声操纵尸体,也怪我只顾去为田衡的处境担忧去了,竟忽略可以用铜铃声来寻找赶尸匠的位置了。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平常不是那么马虎的人,大概是因为杠头事先让我不要插手此事,所以我才没有考虑过怎么去对付那赶尸匠。
现在我才后知后觉过来,但同时我也十分好奇,为什么田衡那么聪明的人就想不到根据铜铃声的方位来锁定赶尸匠的位置呢?
而我还没有开口这样去问,小江倒聪明了一次,竟赶在了我的前面,喊道:“衡爷,你仔细听铜铃发声的方位就能找着他了。”
小江此言一出,那赶尸匠似乎也被吓着了,既然真的停止了摇晃铃铛。
但是铃铛的声音一经停止,场中的三具尸体也瞬间木立在了原地,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田衡趁着这个时候摆脱了三具尸体的围攻,同时他也趁着有口喘息的机会,给我们解释道:“这座义庄的建筑材料非常特殊,再加之结构也很奇怪,整个就像是一顶扣在地上的大钟,里面处处都是不易发觉的微妙回声,根本难以判断声源的真正位置。”
我听完田衡分析的义庄结构,心中不禁有些战栗,总感觉义庄当初如此修建,肯定就是为了方便赶尸匠用来对付不速之客的。
其实我之前也有听到义庄内的回声,甚至还被这种回声弄得有些头昏脑涨,但是我却并没想到这间义庄还有此等特殊设计,只以为是自己本就有着一双犀利的耳朵罢了。
当然我也承认这确实是我的洞察力比不及田衡,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义庄在处理回声的效果上确实就不太明显,要不是我的听力素来就比寻常人强,定然是不会对义庄内的回声如此敏感的。
由此看来要么是设计这一切的先人没有现代那么发达的科学和条件,要么就是故意设计得没有那么明显,好达到迷惑对手的效果。
可是不管什么原因,既然这座义庄有着如此用意,那赶尸匠为什么还会停止摇晃铃铛,他应该没有理由害怕暴露方位才对啊!
我还在这样想的时候,铃铛清脆的响声既然又响了起来,我顿时大感不妙,那个赶尸匠一开始应该并不知道义庄有着如此特殊设计。
只可惜田衡在给我们分析情况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这些话,那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吗?
果然如同我想像的一样,那赶尸匠在得知了有回声保护自己的方位以后,竟真的变本加厉起来,那铃铛摇得是铛铛铛的一直响个不停。
我心想田衡这一次肯定完了,他之前因为大声的说出要找寻赶尸匠的方位,便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而这一次他又在同一个问题上犯了错误,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还是该说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然而最终事态的发展却有一些出乎我的预料,准确的说应该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田衡不仅没有因此而遭罪,相反他既然从义庄的其中一根柱子后面揪出了赶尸匠。
赶尸匠被田衡当场抓住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意外,我能明显看到他的动作顿了一顿,可是他接下来的反抗十分强烈,并没有说要束手就擒的意思。
只可惜他的攻击全都被田衡轻易之间就化解了,至于铜铃和桃木剑这些吃饭的家伙,也都被田衡给砸烂了。
最后田衡还把他扔在了我们的脚跟前,并用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任由赶尸匠如何挣扎,根本也是无济于事。
我真没想到田衡还有这样的一面,虽然我们跟那赶尸匠有些误会,但他用对待粽子的方式去对待一个人,我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太过分了。
所以我说:“田衡,你还是把老人家先放开吧,他都一把年纪了,万一整出人命可就不太好了。”
“衡爷,你可千万别听显哥的,他那纯粹就是妇人之仁,真要把这妖道放了,指不定他又会用别的什么法子来阴咱们呢!”小江不仅心胸狭窄,而且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眼下就只考虑个人的安危去了,竟连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忘了。
而杠头则始终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自从我们撞开了义庄的门以后,他就好像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似的,本来那么爱抬杠的一个人,既然一直忍了这么久都没有说话。
我本来是想求助于杠头,让他也出来伸张一下正义的,可是我见他如此反常,不禁又想起了进入义庄前他给我说过的那一番话。
杠头说这一切都是他和三毛给田衡设的局,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插手此事,那我现在替赶尸匠求情应该也算插手了吧!
幸好我的反应还算够快,果断改口道:“既然人是你抓着的,理应由你处理,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衡见我居然也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改口,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诧异,接着才徐徐说道:“你们难道都没看出来他早就已经死了吗?”
“死了?你开什么玩笑,他明明还在动呢!”我甚是不敢相信田衡的话,只认为他是在给我们开玩笑呢!
可田衡的脸色异常严肃,又完全不像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更何况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田衡开玩笑,那他刚刚所说的话将会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呢?”田衡果然不会开玩笑,而且他连笑是什么似乎都没有一个概念,因为他在说这样一句很平常的话时,脸上却也浮现出了不合情理的笑容。
我看着那样诡异的笑容,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同时也更加好奇田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是一个天生就不会笑的人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田衡的命运一定十分的悲惨,否则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连笑这么基本的表情都不会的,尤其还是像田衡这般高深莫测的人,那是更加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