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衡所说的话是真的越来越有分量了,即便过去瞧瞧情况还只是他的一个提议,大家都很听从他的意思。
这让我这个领队似乎有种被架空了权利的感觉,幸亏咱们倒斗这一行不是武侠小说里面那些能者居之的江湖门派。
所以田衡就算说话再怎么好使,最终我要是说一个不字,那一切的行动就得按照我的意愿来做,这就是我们这种有组织的倒斗势力与民间散盗的区别。
当然我并没有拿自己的领队身份去压田衡,只要田衡说的事情是有道理的,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那又怎会去横加阻拦呢!
因此我们按照田衡的提议,并没有做任何的休整,直接便奔着那座孤立在山腰上的建筑去了。
我们走近了那个建筑以后,果真看到了两个破烂不堪的文字,不过那两个文字依稀还能看出是繁体的‘义庄’二字。
这一下我不得不佩服田衡的思维能力了,他居然仅凭这么一点零星的线索,就能如此精准的猜出事物的本身。
看来让他跟着我确实有些太过屈才了,像他这样的人不管放在哪个盘口,绝对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掌舵人。
杠头则已经冲着田衡竖起了大拇指,我还是第一次见杠头如此真心的佩服一个人。
小江更是夸张,直接惊呼了起来:“哎呀!不得了,衡爷,你也太神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们是在见风使舵,也许是因为我技不如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服气。
不过我转念一想,至少队伍里面还有一个没去奉承田衡的人,可是我这念头才刚闪过脑子,便发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怎么队伍好像少了一个人。
于是我先环顾了一遍周遭,确认真的没有看见三毛的踪影,接着又赶紧朝咱们过来的方向看了看,后面也是空空荡荡,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影。
这下我心里彻底的慌了,失声道:“三毛怎么不见了。”
大家听我这样一说,也才注意到还有三毛这么一个人。
本来三毛就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他又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他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即便什么时候走丢的,大家也都跟我一样毫无印象。
“你们还记得最后一次见着三毛是在什么时候?”田衡又像一位老大哥一样,开始调查起了三毛失踪的情况。
杠头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回道:“上一次歇脚的时候,我好像都还瞧见他在吃压缩饼干呢!”
“你确定吗?”田衡将信将疑的望着杠头,我不知道他是在怀疑什么。
杠头被盯得有些发虚,可还是咽了一口唾沫,坚持道:“我确定,本来我就纳闷才刚临近晌午,三毛怎么就饿了,这根本就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他。”
其实杠头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杠头这话是在说谎了,因为我实在是太了解杠头了,他的心虚早已在咽唾沫的时候便暴露了出来。
只是我不明白杠头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以及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却要刻意隐瞒。
不过我当着田衡他们的面却不好去拆穿杠头,因为我觉着杠头这样做应该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
如果让我在田衡和他之间选择一个人去相信,即便杠头说的话是假话,那我也会偏向于杠头的,其实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田衡若有所思了片刻,大概是不太了解杠头,竟然相信了杠头睁着眼睛所说的瞎话,所以他接着又转而去问小江最后一次见到三毛是在什么时候。
小江说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压根就没有注意过三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只是隐约记得第一次休息的时候,三毛好像和杠头一起去草丛方便过一次。
田衡听了小江的话,脸色显得更加难堪了,可是他很快就将情绪收了起来,露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
我不知道田衡究竟发现了什么端倪,但我几乎可以断定杠头和三毛一定是在那次方便的时候商量过什么,杠头现在为三毛的失踪打掩护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本来我还以为田衡会问一问我是什么时候见到过三毛的,结果田衡直接就下了定论,他说道:“三毛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大家进入备战状态,咱们先进里面会一会那个赶尸匠。”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不能就这样抛下三毛不管,必须得回去找一找。”我终于还是反对起了田衡的决策,对于这种漠视同伴生死的行为,完全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谁料田衡自己没有出来辩解,反倒是杠头却站了出来帮衬着他说道:“显哥,现在回去肯定找不着三毛了,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唯有进入这个义庄,否则我们的下场都会跟三毛一样的。”
“是啊!我们还是都听衡爷的吧,你看他所说的话哪一次不是对的,反正我是不会再返回去了。”小江更是直接做起了田衡的马仔,我只能感叹这个人心的变化可真够快的啊!
不过我仔细一想,杠头帮衬田衡说话似乎另有隐情,既然这一切好像都是杠头和三毛早就商量好的,那回去寻找三毛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我顺着杠头给的台阶便下了:“也对,三毛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没了,我们回去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先搞清楚赶尸匠的情况再说吧!”
谁料我才刚一松口,田衡便已迫不及待的冲进了义庄,就好像一个等待信号枪打响的运动员一般,我看得出他早就已经做出了进入义庄的决定,只是碍于我这个领队的面子罢了。
田衡把破旧的老木门踹开了一道刚好可以容纳一人侧身进出的缝隙以后,接着便如一只偷食的老鼠一般,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我也正想跟上去,岂料杠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轻声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显哥,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千万不要插手,这是我和三毛给田衡设的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