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青铜灯不管是在灯罩里头,还是在掀开灯罩之下,都不能持续燃烧太长的时间,否则就会熄灭。
青铜灯一旦熄灭,便会触发天花板上的天宝火龙琉璃顶机关,提及天宝火龙琉璃顶不得不多说两句。
这天宝火龙琉璃顶本来是设计在墓室顶部的防盗机关,一袋袋西域火龙油放置在墓顶的琉璃瓦上,用来防止盗墓贼从穹顶直接打盗洞进入墓室的一道阻碍。
火龙油一旦接触空气便会燃烧,火势凶猛无法控制,直接就能将一座大墓瞬间毁于一旦。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迫不得已的防盗机关,墓主人是宁可将一切东西焚毁,也不愿给土夫子糟践,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过宋朝之后,防盗术日益成熟,这天宝火龙琉璃顶就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可这里居然把天宝火龙琉璃顶用在了一座塔楼的机关设计当中,简直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还不止这个,塔楼里的天宝火龙琉璃顶还不是连成一片的整体,它被分为了四个板块,一盏灯对应一个板块的天宝火龙琉璃顶,可见设计者的技术之高超。
同时也让我一度认为设计者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至少一盏灯的熄灭,不会让人立马丧命。
但满天星把他在第三层的遭遇细说以后,我才明白设计者哪有那么善良,如此精心的安排不过都是为了迎合肺脏器官的特性罢了。
其实天宝火龙琉璃顶没有直接夺人性命,完全是在利用火龙油的燃烧,极具消耗塔楼里的空气。
本来氧气成分就不充足的塔楼,随着火龙油的燃烧,更是加快了它成为一个真空环境的速度。
天宝火龙琉璃顶塌下来的板块越多,留给塔楼里头的人,生还机会也就越小。
当初满天星到达第三层的时候,已经只有他一个幸存者了,而且身上还负了伤,所以跑来跑去掀灯罩的动作越来越跟不上节奏了,直到三个板块的火龙油都燃了起来,差点他没被浓烟给直接呛死。
由此可见一个人的肺活量不行的话,到了第三层也是维系不了四盏青铜灯正常燃烧的。
当然那四盏青铜灯的燃烧也同样像极了肺脏的呼吸,盖上灯罩就等于肺里已经吸入了空气,掀开灯罩就等同于排出了二氧化碳。
至于火龙油燃烧消耗空气,以及跑来跑去维系青铜灯的燃烧,那都跟肺脱不开关系,确实算得上是脑洞大开的设计了。
虽然我很好奇满天星在那种处境之下,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但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去问。
倒是杠头听完了满天星对第三层的结构解析以后,提出了一个疑问,他说:“你们没有来到塔楼的时候,青铜灯不也照样是熄灭的吗?为什么天宝火龙琉璃顶的机关没有直接触发?”
“老夫直到现在也是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啊,这古人的智慧确实不简单,难怪会给咱们留下那么多的未解之谜,比如金字塔、玛雅遗迹、巨石阵等等。”
满天星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困惑,看来有些答案确实只能去问设计者了,要不然削尖我们的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杠头对于满天星这样的回答明显不太满意,又没完没了的追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点燃青铜灯才可以保证天宝火龙琉璃顶不塌下来的呢?”
“要发现这个应该并不难吧,第一层只放置了骷髅头,而骷髅头恰好就是危险的所在,第二层只放置了一口大缸,那大缸刚好就是保命符,第三层就只放置了那些青铜灯,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青铜灯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吧!”满天星很诚恳的回答道。
杠头听完却忽然发笑了起来,那笑声说不出的怪异,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杠头发出这么奇怪的笑声,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我正想大骂杠头发什么神经呢,却不想他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老东西,你终于说漏嘴了吧,原来你早就知道第一层有那些怪虫了,故意不去提醒金家的那帮人,就是想借黑哥之手铲除竞争者,你这心可真够黑的啊!”
我也是听了杠头这话才总算恍然大悟过来,其实赵家的人压根就没进过那座塔楼,光从里头那些整整齐齐陈列的物件就能看出来。
那也就是说黑哥由始至终都是在说谎,塔楼根本就是他为金家准备的坟墓,就跟田衡骗满天星进困仙楼的计谋一样,只是黑哥万万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也把小命给搭了进去。
当然要不是杠头的话,我还没有想到这些,更不知道满天星原来早就看穿了黑哥的伎俩,而且还将计就计,来了一招关门打狗,一石二鸟。
这些人的心机着实太可怕了,表面上看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捅上对方一刀,看来道上传言土夫子最无情一点也不虚啊!
某些土夫子为了财宝杀父杀兄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本来在咱们这一行就应该是利益为上,人情靠后,难怪小江会说我这种天真善良的性格,根本就是入错了行。
小江的话只是相对比较婉转一些罢了,但他确实是把咱们这一行的阴暗面说得很露骨了。
倒斗这一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要么有着可利用的价值,要么就得有绝对的实力,否则便会成为人家的垫脚石,就如满天星和金家的关系一样,好似一触即破的泡沫。
不过满天星被杠头当场拆穿了奸计,却是不急不躁,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彼此彼此,从老夫让你配合行动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五脏庙是小黑兄弟布的局了,但是咱们刚刚在弄死小黑兄弟的时候,似乎你也一点没有手软吧!”
“你……”杠头显然没有料到满天星会狗急跳墙,反咬他一口,一时间整张脸涨得那叫一个通红,嘴上竟也无力再做任何的反驳了。
而我从始至终就如一个看客一般,静静地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