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留着一手，学徒先做苦力，大家都心知肚明。
杨乾拿着药瓶，“这是治疗什么的药来着？”
他吃药习惯性把便签上的药名撕掉。
不吃不心安。
要是不吃，他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死了一样。
药很苦。
汗水很咸。
他开始贪恋人间的雨露风霜、日月山川……和她。
他想着他活得更久一点，就能多喜欢她一点。
杨乾是个积极的悲观主义者，可唯独对何吉充满了期待。
他对未来所有的期待都从何吉开始。
他也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因为一个人构建的美好世界，也最容易因为那个人的抽身离开而崩塌。
没有独立世界的人如同散沙最变化莫测，最容易被吹向彼岸。
……
同事：“杨乾，你喜欢吃糖吗？”
杨乾摇摇头：“没感觉。”
他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尤其是一次性吃太多。
“你骗人。”同事摇了摇一个白瓶子，“你小子天天背着我们吃糖豆。”
那不是他的药吗？
想起来就吃，没想起来就算了。
他记得最后一个瓶子也被丢掉了。
怎么还没有丢？
里面好像还有几颗药！
“给我。那不是糖豆。”杨乾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别人随便翻他的柜子。
但杨乾有时会翻别人的柜子，前提是那个人不介意。
面对不同的人和事，他有很多不同的做法，奉行自己或者别人的规则。
“不是糖？难道是药？”同事继续摇了摇，“算了，给你吧。”
“没意思。装病。”
杨乾拿到瓶子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杨乾随便吃了几颗，才放松下来。
“草莓味的。”
他想起来了，他为了骗自己好奇心超级重的同事，把糖豆装瓶子里了。
这个瓶子原来装的是什么东西呀？
是药。
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好像是胃药吧。
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
也有可能是肠炎宁，他容易拉肚子。
他那一次吃了猪血，拉了几个月的肚子。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以后就拿这个瓶子来装糖豆吧。”
原来装糖豆的瓶子把包装撕了，装药。
现在这些糖果包装花花绿绿的。有的做成胶囊的样子，还和真的药特别像。
杨乾笑着也学着自己同事把瓶子摇了摇，叮叮咚咚的像是摇骰子一样。
生活有时候就像赌局。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估计就没有什么人好奇他瓶子里装的什么了。
不喝水直接吃药的本领，他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忘。
公交车上。
杨乾刚好把一颗药放进嘴里，瓶子都还没来得及收。
何吉坐在前面转过来，刚好看见他：“你在吃糖？”
杨乾把药嚼碎：“对呀。”
他生怕对方现在说一句，她也要吃。
不过，幸好，何吉也是一个脸皮子很薄的人。
等何吉转过头去，杨乾不露声色换了一个瓶子，倒了一颗黑加仑味缓解了口气。
第二天，他们还是遇到了。
这次他们是坐在一排的。
何吉坐在里面。
杨乾坐在过道边。
幸好，等何吉向来的时候这个座位没有人。
何吉没有看见他在吃糖，但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糖果的味道。
香香甜甜的，只是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极其轻微的苦味。
“芒果味你要不要？”杨乾拿着瓶子轻轻摇了摇，内心忐忑。
“嗯。”何吉摊开手心。
杨乾今天把这个瓶子里面装很多口味的糖，如果要想找到芒果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