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回了“再别康桥”。
女人在玄关换了鞋进了屋，走去开放式厨房烧热水。至于晚餐，她打算煮碗面吃。
姜九不会做饭，唯一会做的就是西红柿鸡蛋面，还是从前郁景州教她的。
“喵~”
一道软软的声音从落地窗的方向传过来。
姜九将手里头的电开水壶放下，放长视线朝落地窗的方向去看。她出门前都会把门窗开一部分，让室内通风。
“喵~”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靠近落地窗的那架沙发背后慢慢探出来，小心翼翼地远望着姜九。
那双淡蓝色玻璃眼睛生得就跟翠湖面一样通透，尤其是眼神，可怜兮兮惹人怜爱。
姜九住的是高楼段，这猫想都不用想是隔壁郁景州的。
“喵喵？”女孩走过去，弓下身子去看沙发后的小猫，“小七？”
郁景州说它叫小七。
小七迈着小腿往前走了两步，昂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望着姜九。它慢慢走到姜九跟前，小爪子踩奶般在姜九拖鞋上踩了踩。
郁景州的猫比他本人可爱得多。
姜九心都软了。
女孩蹲下身将猫抱了起来，“你从阳台上跳过来的？”
因为是隔壁关系，她的屋子和郁景州的房间就一墙之隔，很容易翻过来。
“喵呜~”小七应着，用脑袋蹭蹭姜九的衣服，又抬起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真乖。”
姜九揉了揉它的脑袋，小七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
约莫傍晚，趴在沙发上看剧的姜九听到了楼下小区的汽车轰鸣声。
她跑去阳台。
郁景州的车，那厮刚进一楼的大门。
姜九折回客厅，就看见原本跟她趴在一起昏昏欲睡的小七，此刻正歪着脑袋望着她。
“你老爸回来了。”
小家伙垂下脸，心情不佳。它扒拉了几下抱枕，软软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姜九走上前将它捡拾起来，“下次他不在家，你再翻墙过来玩。”
既然郁景州成了郁氏集团的执行长，日后工作上的事情自然非常多，十天半个月不在家理应是常事。
“……”
从电梯里出来的郁景州，似乎提前知道有人在他家门口候着，所以看到姜九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惊讶。
“它自己溜过来的。”女孩走过去，将猫扔回郁景州怀里。
动作利落，好像她多讨厌这只猫一样。
“给你买的。”郁景州将手里提着的那杯幽兰拿铁递给姜九，“小七喜欢攀爬，我猜到它会跳到你屋子里去，当做你照看它的报酬了。”
他解释了后半句，姜九才接了这杯奶茶。“谢谢。”
女孩转身回了对面的公寓。
他买给她，叫做无事献殷勤，姜九不会收。但若是因为小七买给她，就叫做对等的报酬。
郁景州清楚她的想法。
男人低头顺了顺小七的毛，谁说养宠物没有作用？现在它就在发挥莫大的用处。
-
荔枝娱乐。
被姜九打伤的林彩儿一直在等道歉，等了近三天，没等到道歉，等来了sunmmer品牌更换代言人的合同。
气得她立马从公寓跑出来，直奔公司。
“月姐！如今他们打了人，还能抢合同，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了人还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柳如烟抢了show的首席代言人合同，让我赔款两百多万，现在还抢了我sunmmer钻石品牌的代言！”
“月姐你想想办法啊，你看我的脸都三天了还是红肿的，姜九下手这么狠，你要帮我啊月姐！”
林彩儿来办公室闹了半小时，申月头很疼。
早在林彩儿来办公室前，她就从总监许棋那得知sunmmer品牌方更换代言人的消息。
她连灵魂都在震惊。
即便柳如烟目前因电视剧爆火吸引了流量，因show的时装秀扩大了知名度，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够签下价值两个亿的广告合同！
她的商业价值与林彩儿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从业十几年，除了潜规则的女星有过这种待遇，其他凭借实力的艺人根本得不到。
柳如烟胆小怯懦，送给人去潜估计旁人都不要。
“好了！”申月拍了一下桌子，“再怎么诉苦这件事也成了定局，代言人已经归柳如烟了，你闹有什么用？”
“你趁着姜九休假欺负柳如烟，在公司里公然打骂她，刚好又被提前收假回来的姜九撞上了，你怎么就这么蠢？”
“月姐我……”
“你安分点吧你！”
“月姐那我们就这样心甘情愿认输吗？”林彩儿戴着口罩，哭哭啼啼，“我输给了柳如烟不要紧，但是变相来说月姐你是输给了姜九啊。”
“月姐你从事经纪人已经十多年了，圈里很多老人都认识你，若是他们都知道，你的面子也……”
“犯不着激将我。”申月冷冷扫了她一眼。
女人将一份详细的资料甩在桌上。
柳如烟的背景资料。
“既然想出风头，想大红，就要承受红火之前的暴风雪。她的资料，是你想象不到的精彩。”
林彩儿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资料。仅仅翻了前两页，眼睛都瞪大了。
文字是文字，但组合起来连成句子和篇章，真叫人大吃一惊！
“我会买通几家媒体，在sunmmer第一支广告发行之后将这些资料发布出去。到时候你就等着她全网黑，等着她双倍赔偿sunmmer违约金。”
越往后翻，林彩儿笑容越灿烂。
口罩都遮不住她的笑。
“月姐，还是你有办法！”
“满意了？”
“满意，满意。”林彩儿将资料工工整整放回原处。
“满意了就回家把脸养好，剧组那边催我了，让你尽早去剧组拍戏，替身已经帮你拍了一个月的戏了。”
林彩儿不屑：“什么三流导演也敢催我！”
于雪敲了几下门，“月姐，公司新进了一批艺人，您过去瞧一下吧？”
荔枝娱乐收的艺人，历来都是申月先挑选，其他的经纪人选剩下的。
“嗯。”申月起身。
女人走的时候又交代了林彩儿一句，“不准把你刚刚那句话对外说，少给我惹嘴上的麻烦。”
“哦。”应是这么应着，林彩儿心里却没答应。
她是内娱一线大明星，片酬都是八十万起步，综艺报价两千万一集，广告费低于两千万她都不接。
她就是站在金子堆上的当红明星，除了敬重一下申月，其余的人都不配跟她指手画脚。
-
申月瞧了新进的艺人，选中了两个。
由于是中午，公司一楼大厅来往的职员很多，闲话也很多。
“你们听说了吗？Sunmmer的广告合约变成柳如烟了，林彩儿被换掉了！”
“姜九休假三天，柳如烟被林彩儿整了三天，谁料第三天姜九提前回来了，刚好给撞上，姜九都发火了。”
“申月不服气林彩儿被打，跑去总监那理论。还说让姜九去抢合同，任凭她抢。”
“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这么一个大代言，笑死人了。”
“咳。”申月重咳了声。
女人从后方走来，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人，“你们闲得很是吗？”
“月姐。”谈八卦的人立马闭上嘴低下头。
待申月走远了，她们才再次挺直腰板。
“豪横什么呀，要不是看在她是公司的老人，总监早就让姜九越居她之上了。”
“看看现在公司有点热度的艺人，谁不想被签入姜九名下？”
“林彩儿是她花了大精力培养了三四年的艺人，比不上姜经纪人带柳如烟一年呢。”
“而且林彩儿是以京城电影学院校花身份走红后才被申月签下，柳如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嫩模。可见艺人如何不要紧，还是要经纪人强大。”
-
议论声一字不落进了申月耳朵里，女人精致的妆容也难以掩盖她的愤恨神色。
“姐，这次只是姜九运气好，您别生气。”助理于雪宽慰道。
申月气得要命，本来是想借sunmmer合同趁机打压姜九，却没想到真让她把林彩儿的代言都给夺走了！
她气得三天没睡好觉！做梦都想掐死姜九！
也是太凑巧了，电梯门升到二十五楼打开门，姜九刚好从另一部电梯出来，与申月撞了个正着。
“月姐中午好。”姜九礼貌道。
“姜九！”申月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总监袒护你，所以你得到了跟我平起平坐的权利。这次说动了郁氏集团的决策人，你有几把刷子。”
“谢谢月姐。”
她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更像在嘲讽别人。申月本来就不甘心，现在更是怒火中烧。
“别高兴得太早了，登高跌重，一不小心连骨头都摔碎了。”
姜九：“仙女会飞，不会跌倒。”
一旁的于雪都没忍住低头憋笑，“……”
申月踩着高跟鞋箭步离开，看那左右摇晃的背影，都能知道她有多生气，气得走路都走不稳了。
-
姜九进了自己办公室。
柳如烟见她进来，立马把手里头的杂志放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随后朝姜九走过去。
“九哥，show的第二只广告我今天拍完了。”
她还穿着show的新款时装，妆发也还没拆，主要是工作人员一致说她今天很漂亮。
女人天生细心。
姜九进门就看到她今日的与众不同，宠溺夸了句：“真漂亮。”
柳如烟垂了脑袋，眉眼间都是笑意。
“最近辛苦了。”姜九给她倒了杯水，“你的微电影很快就能放映，我看了一下，拍得很不错。”
柳如烟接了水，“谢谢九哥。”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响了几声，跑腿小哥抱着一束玫瑰走了进来，“请问是姜小姐吗？这是郁先生送您的玫瑰和礼物。”
他又放下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礼盒盖子上雕刻着品牌logo：皇后。
作为从小在京圈长大的姜九，当然知道皇后品牌是国际一线的钻石品牌。
郁景州送她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