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敏根本就不用捏鼻子了,他一伸手抓住了柳青的脖领子,一个大背跨狠狠的将他摔倒在地。又抬起了右脚朝着他的肋骨用力踢去,只听的嘎嘣嘣几响声,想必是肋骨被生生的踹折了。柳青就地打个了滚,痛的他啊啊直叫。
“快如实招来,你去沉香宫到底干什么?”姬敏似乎并不急,更不怕他大声的叫喊。
一会儿的功夫王宫门前的侍卫们都围了过来。姬敏冲着他们一努嘴,示意他们退后围住:“无论是谁都不许靠近明白了吗?”
“明白。”这些都是他刚由兵营里调来的士兵,一见此景纷纷背朝里脸朝外的将二人围在了垓心。
“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沉香宫?”
“刚才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看来你是自寻死路。”姬敏说完噌的一下再度站起,抬脚就往那已经断了的肋骨处猛踢。这几脚下去搁谁也是受不了,更何况他这么个读书人。那喊声简直整个蓟城都能够听到。
柳青实在隐不住了:“嗣子不要打了,我说、我…。”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的院内一声钟响。姬敏当即一愣,知道是父亲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他已经顾不上折磨这个睡了自己父亲的女人的奸夫,几个健步就冲进了宫中。但是宫女与太监们正在乾元宫里忙忙碌碌,他眼含热泪快速走到了榻前。只见父王安详的躺在了那里,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笑容。
姬敏突然感到很悲哀,两代燕王最终都混的这么惨。姬雪是爷爷死后出的轨,而父王生前却被人戴了绿帽子。不对呀!自己刚才出去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死掉了哪:“来人,去把那个畜牲给我抬进来。”
这时的王后已经身穿孝服走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姬哙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姬敏一点儿要劝的意思都没有,他静静的看着,仿佛就是一场找,一场即可笑又耐人寻味的好戏。
“回嗣子,柳青已经死了?”
这已经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可脑子里仍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他想起苏秦之前的嘱咐:要一刻不离的伺奉父王,看来这宫中的鬼很多,多的让人防不胜防。他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嬴琪突然有些恶心,恶心都想吐。
“嗣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您马上继位,将燕王之死诏告天下。”王玉由灵堂内一出来,便急切的说到。
“臣认为应当立即招苏相回来,办完了丧事再从长计意。”上大夫吕成身穿重孝看了眼正在哭泣的王后意味深长的说。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先继位后发丧。”王玉看着吕成:“吕成你身为上大夫,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件事是不是该由王后做主?”吕成看了眼正在哭泣的王后。
“这件事难道我就做不了主吗?”姬敏单手握剑怒视了一眼还要说什么的吕成与一些大臣。
王玉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臣等叩见燕王!”他这一跪,顿时便有人复合。而吕成等一帮一看王后只是哭,似乎也没了主意,只得随波逐流旳跪了下来。
“来人哪!在这灵堂之前准备香案,伺候大王登基。”王玉一见姬敏如此说,也不争求他的意见,立即吩咐着:“派六百里加急通知苏相与辽东侯回来奔丧。”
“是。”早有人已经按耐不住,立即飞奔而去。
继位大典草草完成后,丧事正常办理。
“大王、这天气炎热,先王之遗体保存实在是困难。您看?”王玉看着已经有些膨胀的遗体,摇了摇头。
“一切从俭,明日就下葬。”燕敏说道。
“不可,”王后慢慢的由灵柩前站起身来:“大王尸骨未寒,这就草草下葬未免也太不合礼仪了吧!”
“礼仪,这大燕之礼义道德是该好好整治一下。来人:将大夫柳青的尸体鞭挞五百,挂在城门之上示众。从今日起后宫人等不得随意出入,但凡省亲者不得在宫帏之中入住。所有宫室宫女两人,太监一人。有多者女人外嫁,太监充军。”姬敏说完转头看向彭绪:“这事由你全权处治,本王给你侍卫五百。明日先王下葬后即可实施,三日后将宫中所剩之人统统登记造策。以后但凡出入宫帏者,必须有出入腰牌。若是没有者一被发现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嬴琪一见自己的提议不但没有被采纳,还招来了这么多事。可她是有口难言,不知道这位新主以后该如何处置自己。想到这里她的脊背都冒冷汗,兴亏自己没有拿出那份假遗诏。若是拿出来公布于众,她转脸一看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阵势,怕是尸体都凉透了。
苏秦闻听公子敏在王玉等人的扶保之下已经登上了王位,顿时大惊一吃。
“你怎么了,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姬苏看着焦急的苏秦不由得取笑道。
“唉!侯爷呀!苏秦若是想让他顺利登基,还来找你干什么?”
“那你待怎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苏秦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我要回去奔丧,你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你不会是怕我也反了吧!”
“反到不怕,怕的是胡人趁虚而入。我走之后你将汉江边防的所有队伍全部调往北方,只要北方安,就是大燕国安。”
“哼哼!若是当初立我为主,恐怕就没有今日之患了。”姬苏阴阳怪气的说。
燕国再度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凤凰镇的姬陵更平静,我每日里要去梅花的房间看女儿。也只有这时我才会有一点儿家的感觉。苏秦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真不知道他都忙些什么?
突然的一天许多兵丁包围了这里,姬敏极不友善的看着我。当初的那个乖孙子根本一点儿乖的迹象都没有:“太后,苏相可曾来过这里?”
屋子没有别人,他坐在了琴案后面,眼神恶毒的看着我。
“没有,大王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那我应该去那里找?齐国还是洛阳?”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秦叛逃了,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叛逃,他为什么要叛逃?”
“这应该问你,就是因为你这个天下第一美女?”姬敏说着猛的一起身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一只大手在我的面前疯狂的挥舞着:“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我没有去狡辩,因为这都是事实。是我害了苏秦,是我的出现让这个本来就平凡的人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去了那里?是齐国还是秦国?他是六国共相,去那里都一样。而自己哪!现在唯一的地方,却是丈夫坟墓边上的一隅。可这个地方也不欢迎我,也不欢迎一个对丈夫不忠的女人。我想到了女儿,那个睡在隔壁,那个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叫别人妈妈的女儿。
这时我想到了家,人也许只有这时才会想到家。那个让我欢乐、让我忧愁、更让我牵挂的地方。
这个时节那里一定开满了鲜花,一大朵一大朵红似火燃的牡丹。那里是否还有两个小女孩,东躲XZ的穿梭与花丛之中。那里是否还有笑声,天真而浪漫!月亮将整座山照的如同白昼。突然我看见了许多的靓男俊女,他们有说有笑的从我身边经过。没有一丝烦恼,没有一点儿忧愁。慢慢的、慢慢的融入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是妲己殒命的地方;这是个充满了妖邪与鬼魅的场所;这里是我生活最低霏时的安乐窝;这里也将是我葬身埋骨之地。
铜镜里的女人脸上挂满泪珠,历经沧桑的疲惫挂在了满是褶皱的脸上。我用脂粉仔细的涂抹着面颊,再用墨灰勾画着眼圈。一遍遍的涂抺,一次次的勾画。直到我满意了,那镜子里的容颜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从木匣之中拿出剑,那只经过了季子千百次的雕琢,千百次的打磨而且还带有了丝丝温暖的木剑。我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葫芦,打开了盖子喝了一口,然后搂着木剑躺在了床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