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人放火

第1章：杀人放火

“襄晚，你娘不是清倌儿吗？”

“就是说呢，清官怎么还接客了呀，是不是日日瞧着姐妹们欢乐，她独守空房也不甘寂寞了？哈哈……”

周遭一片笑声，娼妓的笑声尤为矫揉做作。

襄晚的脑袋嗡的一声，立即丢了浆洗的衣裳，疯了似的往三楼的海棠阁跑。

襄晚自记事起，她娘就是这青楼里的红牌，唱了十年的曲儿，却实实在在只卖艺不卖身的。她娘向来洁身自好，多少个显贵老爷想要给她赎身她都拒绝了，怎么可能去接客！

刚跑上二楼的拐角襄晚就被两个打手给截住了，她清晰的听到娘亲凄厉的叫声，襄晚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可她刚十岁，冲不过去两个成年男子的阻碍，反倒被一脚踹了出去！

打手指着她鼻子骂，“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员外老爷的好事！”

襄晚全身都在发抖，她咬牙切齿，转身就往后院的柴房跑。柴房里的火昼夜不断，热着给各房不同时段醒来的姑娘准备的吃食。

襄晚冲进柴房，飞快的扒了一盆烧的通红的木炭灰。这活儿平日都是她干的，所以分外娴熟，打杂的小童被她那副样子吓得躲在一边不敢吭声。

襄晚也不吭声，被支棱出来的木炭烫的手腕和虎口立即鼓起一排大血泡她也只是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端着那盆热浪滚滚的木炭灰飞快的跑进楼里。

娼妓们花容失色，嫖客都被吓得四散了开，襄晚直往二楼跑，青楼养的打手很快就追来，老鸨尖叫着让人将她围上，却没人敢靠前。

眨眼间襄晚就跑到三楼，对着那俩个刚踹了她的人扬手就抛出去半盆的木炭灰。热浪翻飞，那二人瞬间被烫的惨叫，火星子钻进衣服里，很快就着了起来，满地打滚再也顾不上她。

襄晚冲到海棠阁的门口，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脚将门踹开了。揪着心的往里一看，便见她那外表柔弱内里刚强的亲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手的血，正攥着茶盏的碎片，把那肥的像猪一样的老员外的脖子割开了一道口子，呲呲的往外冒血。

母女俩对视，皆是一惊。

老员外瞧着是活不成了，她们娘俩一个纵火，一个杀人，下场可想而知。

襄晚脑瓜儿转的快，一咬牙，喊道：“娘，躲开！”

睢阳几乎下意识的听从了女儿的指派，拢着肩头被撕碎的衣服跳下床，襄晚直接将火盆朝那老员外砸了过去。

热浪一过，床上的棉絮飞快的着了起来，老员外满身火挣扎着翻下床，却只能捂着脖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三楼口那俩四处乱撞的火人阻挡了大部分想要冲过来的打手，母女趁机从三楼的窗口翻了出去，踩着窗户上支出来的花盆架子跳到了一楼，头也不回的就朝城外跑去。

什么钱财家产，都没有命来得重要。

当夜，这场大火烧到了天明，三层小楼只剩下个空架子。大部分人跑了出来，却也有醉酒误事被烧死的，总共死了十七人，满城震惊。

襄晚十岁，背负了十七条人命，可谓是罪大恶极，成了头号通缉要犯。

八成是老天都看不过去眼了，在逃亡了半个月后，饥肠辘辘，虚弱不堪的母女俩遭遇了土匪，一番抵抗无望，刚硬的娘俩直接跳崖了。

死亡不过一瞬间，似乎都没感觉到疼就失去了所有感官。记忆最深刻的是耳边乎乎的风，和不断下坠的失重感成了她心底最大的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