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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冽吹着愉快的口哨走进来。
“南哥,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我和大头赶到的时候,连只影都没了,只有一摊血。”赵库心急如焚地迎上来。
“他们人多,有没有伤到哪里?”龙新像个老妈子拉着南冽到处瞅。
“我挺好。”南冽头顶着鸭舌帽,外套搭在手臂上,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都有点飘。
龙新唠叨,“二中那群孙子真的阴,趁我和裤子不在……简直就是阴险狡诈无耻!”
南冽往前走,还有点心不在焉,嘴角含着笑,乍一看,像是一夜春风来,吹得满树桃花灼灼。
说白了,思春呗。
和小朋友分开的第一个小时,想她想她想她!
“真的吓死老子了,你再不回来,咱都准备去帖寻人启事了,生要见人,死要见……我呸,我们南哥一打十,要死也是二中那群煞笔。”赵库愤愤不平。
“我买了两瓶铁打酒,还有止痛药纱布创可贴,要不要给你搓搓。”龙新还缠着。
“不用,真没事。”南冽心情倍儿好,哪怕肩膀挨了一棍子,青了一大块,他上扬的嘴角一样没下来过。
“哎呀喂——”
听那语气,龙新终于发现了有问题,拦住要往里走的南冽,像是嗅到了大八卦,凑过来使劲地瞅。
“印堂发亮,眼底流光,嘴角上扬,啧啧啧,”龙新像个挂牌算命的,“哥,你不对劲!”
赵库一根筋,吓得脱口而出,“妈呀,不会被二中那群煞笔一棍子砸中脑袋,砸傻了吧?南哥,你看看我,咱还要一起住敬老院的!”
南冽一脚踢过去,“滚——”
赵库赶紧跑路了,有人召唤网管送烟,他去忙活。
网吧是路庭家开的,他们一群老铁一起打理。
龙新作为头号吃瓜达人,不依不挠,“不是,南哥,完了完了,你个渣男变了,你都自己一个人藏小秘密,说好的坦诚相待,说好的亲密无间,说好的……”
南冽冷酷无情地推开缠着的龙新,“没人跟你说好的,别乱扯关系。”
“南哥!”龙新一把拽住南冽的手臂,笑得不怀好意,还挤眉弄眼,“说,是不是家里的栅栏拦不住了,你在外面养了狗?”
南冽一抬手,给龙新一拳,“你才狗,是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小朋友又乖又萌,明明是小兔子。
要说养,那要也是养了一只乖乖兔。
狗,这形容多粗俗。
“我擦!”龙新被揍,一脸不甘,“没狗就没狗,还性命威胁呢,注孤生注孤生。”
南冽没有搭理碎碎念的龙新,跨步往里走。
龙新开启王八念经的模式,“哼,白担心一场,铁打酒我当饮料干了也不给你,看你还给我摆脸不,我要是再搭理你,我就是gou……”
“大头。”南冽叫了一声。
“哎?”龙新秒回,“是不是哪里疼,铁打酒给你备着了。”
嘴上说着不搭理,言行举止倒是非常诚实。
南冽回头,看着实诚的龙新,道了谢。
“谢个毛,做兄弟的,一辈子都是兄弟。”龙新傲娇地哼。
就算你真养狗了,那我还是你兄弟。
“路庭怎么样了?”南冽想起了那二世祖。
一下课,南冽就被路庭缠上。
那二世祖化身磨人的小妖精,软磨硬泡非要跟他换教室,被无情惨拒。
他俩走到胡同就被二中二十来号人给堵住了,一个个拿着棍子,声势浩荡。
为了分散火力,他俩分开跑。
“路少爷呐,伤得看起来挺严重的,大男人一直喊痛,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龙新无奈地耸肩。
给客人送着热腾腾泡面的赵库路过,恰好插句嘴,“那少爷真的身娇肉贵,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手上青一块,哭爹喊娘,喊得比女人生孩子还痛。”
南冽眉头微皱,“裤子,去搞一辆三轮车过来。”
往里走,南冽回头看龙新,“大头跟上,敲晕那煞笔,把他塞上三轮车送医院,顺便照个脑片子,看看是不是脑子磕坏了。”
手上青一块,哭爹喊娘?
不可能,之前那二世祖还替他挡过刀,血淋淋浸湿了半条T恤,这二世祖一声都没吭。
耐痛,二世祖十级,肯定是脑子被打成傻狗了。
“得!”
“成!”
南冽又吩咐,“裤子,你把林席叫上。”
一物降一物。
“席哥在伺候着呢,倒腾给那二世祖擦铁打酒。”龙新指了指林席人去椅空的位置,“练级练到一半就跑了。”
“跑了?”南冽挑眉。
“就是呀,那路大少爷还挑人呢,俺说给他搓药酒,还遭嫌弃,说俺对他心怀不轨,觊觎他,奶奶哒,他一大老粗汉子,俺就算瞎了,也能摸出他是男的,能觊觎个啥?!”赵库一气,那俺来俺去的乡音都出来了。
南冽的脚步一停,嘴角抽了一下,低声喃,“呵,狗东西。”
“啊?”
“啥?”
“没说你俩。”南冽抬手捏了捏眉心,“三轮车和医院都不用了。”
“为啥?”赵库问。
“让他痛死算了。”南冽开玩笑地补了一句,“正好他人身保险受益人写的我名字,我也想过一夜暴富不用努力的日子。”
龙新和赵库异口同声:“求带!”
南冽瞥了眼狗腿的俩,快步上楼。
回到房间,南冽手里拿着鸭舌帽爱不释手地玩着,眼底仿佛还凝着某位小朋友戴他帽子穿他外套的模样。
帽子和外套都很大,她娇小,像是小人穿大衣,松松垮垮的,有点滑稽,但是萌萌哒。
南冽将帽子放到衣柜最顶层,修长手指点了点鸭舌帽檐,低声喃,“小朋友戴过的帽子。”
又将外套叠了起来,整齐地放到帽子的一侧,他的语气带着藏不住的笑,“小朋友穿过的外套。”
除此之外,柜子还放着一张空白的物理试卷,那是蓝汐第一次给他递的试卷。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一点点地珍藏。
他的喜欢,是小心翼翼的,是无微不至的。
南冽将东西整理好,想起那哭爹喊娘的二世祖,提着红药水、云南白药喷雾、止痛药往路庭的房间走过去。
站在门处,他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已经有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怎么样,我身材是不错吧?是不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想不到吧?”
“路庭,你特么能闭嘴么,老子真想给你投毒,毒哑你。”
“林妹妹,你别凶,哎哟哟,别那么用力搓,真的痛!”
“再说一句试试?”
“行,不叫林mei……那还是叫童养席?你从小养在我家,那也是没错……”
“路、庭!”
“得得得,我闭嘴。”
“我说二中那群人怎么就这样呢……”
“就怎么样,就趁人之危,人多欺负人少,臭不要脸是吧?我也觉得他们没脸没皮。”
“切,我是说那群人怎么就专挑你的背打,没给你嘴打两棍子,打哑了最好。”
“我去,林席,你居然这么恶毒?”
“闭嘴。”
“哦。”
这一句一句砸出来,南冽无奈地摇头,将药品放到门口处,转身离开了。
夜幕降临,一片浓稠的黑笼罩着大地。
“啊——”一道叫声划破天空。
蓝汐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脸色发白,像是被抽干了元气瓷娃娃,没了生命的气息。
“哒”灯亮了。
“汐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