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15]

相传，有一年三月初三，下八洞神仙应王母娘娘邀请，赴瑶池参加蟠桃盛会。八仙开怀畅饮，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跄跄驾起祥云，飘飘荡荡落到瀛洲。

八仙来到东海边，但见东海白浪滚滚，惊涛排空，一望无际。忽然，哗啦一阵巨响，浪壑中现出一座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八仙不禁瞠目结舌，齐呼：“真胜瀛洲十倍，宇宙海天难以寻觅啊！”

吕洞宾带着醉意说：“久闻东海浩瀚，今日目睹，何不乘兴遨游一番？”

汉钟离连忙阻止，说：“听说东海龙王兵精将勇，神通广大，又骄傲自矜，倘若他掩门谢客，不予理睬，岂不大煞风景？诸位仙长已多贪几杯，万一酒后失言，引起事端，又何苦呢？”

铁拐李不服气，怪目圆瞪，说：“诸位仙长不怕恶，不欺善，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名鼎鼎的八洞神仙，还怕鳖龙不成？笑话！笑话！”众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铁拐李接着说：“别说老龙只长了两只尖角，就是遍体生角，我也敢去攀折！”

汉钟离冷笑一声说：“仙长信口开河，夸下海口。俗话说：朋友万言难识知己，结怨仅需只言片语。吾等神仙重于修身养性，还不如快快归去吧。”

铁拐李火冒三丈，凸额一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龙头拐杖掷入惊涛骇浪之中，然后轻身一跃，登上拐杖，仙杖顿时变作劈涛斩浪的龙舟，似离弦之箭穿涛破浪而去。

诸仙怕铁拐李遭到意外，袒胸露肚的汉钟离以乐鼓浮水，紧紧尾随而去。他双腿盘坐在鼓面上，忽飞浪尖，忽落涛谷，紧闭双目，潜向龙宫。

络腮胡须的张果老牵来瘸腿毛驴，朝背脊上倒坐，喊了声：“嘚儿，嘟！”凌空扬起一鞭，瘸腿驴竖直两耳，昂首嘶鸣，扬起四蹄，踩波踏浪，只听“嚓……嚓……嚓”浪花飞溅，如履平地。

英俊潇洒的韩湘子，屏足气，唇抿舌舔，对准笛眼，轻轻吹曲而随。声调直冲九霄，浪姑涛妹欣赏着悠扬婉转的仙笛，醉迷迷地闪开一条通道，簇拥着韩湘子，翩翩起舞。

何仙姑身背姹紫嫣红的花篮，篮中采撷的昆仑仙山的奇葩异草，馨香扑鼻。海涯碧宫中的龙婆龙女、虾奴鲤姑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抢夺彩篮里的鲜花，插上鬓髻。于是龙女们索性用花轿抬何仙姑进了龙宫，热热闹闹庆贺一番。

手执拂尘的吕洞宾，从腰间解脱黄澄澄的宝葫芦，揭开葫芦盖，左右摇曳，顷刻雾气缭绕，结成一朵绚丽的彩云，托住莲花座。吕洞宾坐上去，飘悠悠如乘舳舻。

曹国舅敲击油光溜溜的竹板，演奏民乐俚曲，吟今唱古。鳖臣龟相听得摇头晃脑，惬意乎乎，让曹国舅脚踩龟背鳖肩，乘风破浪，飞速前进。

蓝采和不紧不慢，小心翼翼地端放玉板，须臾间银光灿烂，飞虹流霞照射龙宫，飞溅起惊涛骇浪，震得龙宫楼宇瑟瑟摇曳。

东海龙王正在饮酒寻欢，忙差巡海夜叉四面查探。夜叉一蓝采和查，原来是八洞神仙醉游龙宫，正在各显神通，连忙禀报。

龙王闻奏勃然大怒，说：“八仙欺人太甚，不过几个乡民俚夫，得了点儿仙道拙术，就如此放肆！”说罢头一扭，现出了原形，张开血盆大口，蹿出海面，一口衔住蓝采和的玉板，潜回海底。那玉板凝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竟使龙宫内光华四溢，遍地生辉。龙王高兴至极，忙邀请众龙族兄弟，至亲密友，办玉板酒会。

蓝采和丢失无价之宝，众仙后悔莫及，埋怨铁拐李一意孤行，引起祸端。铁拐李脾气暴躁，说：“我们得使点颜色，好好教训教训老龙！”说罢，脚一蹬来到龙宫门前，破口大骂：“我乃上仙铁拐李，老龙盗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窃玉板，若不快快交出，我要把龙宫夷为平地！”

龙王自顾饮酒作乐，仰天狂笑道：“小小草芥游医，连自己的瘸腿都治不好，竟敢来水府圣地口出狂言，大呼小叫，恶语中伤，真是自不量力！”

铁拐李不同龙王争执，把铁拐杖掷入海中，变成万丈巨龙，口喷熊熊火焰，龙宫顿时陷入一片火海，虾兵蟹将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四处奔逃。众仙尾随而来，大显神威，杀得老龙王招架不住，连忙抛出避火神珠，但也不经八仙一击。老龙王只恨藐视八洞神仙，招来祸殃，后悔莫及，只好乖乖地捧出玉板，将八仙迎进龙宫，赔礼认罪，并奉铁拐李为座上宾。

铁拐李扬扬得意，举起拐杖变为拂尘，蘸水泼洒，沧海火焰方缓缓熄灭。吕洞宾又从宝葫芦中倒出亿万斛仙水，使东海重又荡起万顷碧波。

从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故事，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