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炼气士的事,能算偷吃吗

“不是说,很快就恢复吗,都过去1个小时了,还是感应不到灵气。”

“烟月湖的说话到底靠不靠谱,他们是不是在装逼,天上可还打着雷呢!”

“我问问学霸。我去,学霸把我拉黑了。”

正当红土林的学生躁动不安着,散漫着浓郁灵气的石壁小窟,风吹不进,雨打不来,凌晨入睡的叶苏美美地小憩一会儿,补了一个回笼觉,呼吸自在,吐纳自如,从红土林群山涌来的五色灵气,像滔滔巨浪,奔腾灌入体内,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饱和跟负荷。

开篇《大鹏赋》,并非一蹴而就,马上化鹏展翅,而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最先要像鲲潜伏北冥,吞食天地,采阴阳五行气,吃饱喝足,不必做无谓的导气姿势,不用趺坐,不用盘腿,也不必像正气诀,又讲究吟诵的气息、节奏、音调,又要做一套引体的动作。

就像叶苏现在,睡觉能修炼,游戏亦可修炼,坐即是修炼,站又是修炼,无拘无束,随意随性,也只有生性洒脱闲懒百年的李清白,才能领悟这等逍遥道意,性命双修。

也是因为能这么偷懒,恰恰适合他现在的心境。自己大老远回到地球,重头开始当个人,不就是不想再执着修炼求仙,做一个财务自由快活人生的懒人,一条没有大理想大抱负的咸鱼,只是这头咸鱼是鲲罢了。

“不炼金丹不坐禅,饥来吃饭倦来眠。”

念诵着诗,叶苏呼吸不止,吞食不断,终于感觉身体能容纳的灵气已经到达极限,灵气积存在体内各处,以一种极低的效率缓缓淬炼着身体。

“……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

悠悠起身,取下菱形尖角插有阵引的低品灵石,翻涌飘荡的无形灵海,渐渐如烟花般消散当空。

叶苏低眉看了看手里黯淡的灵石,里面储存的灵气能量所剩无几,这种程度的灵石支撑不住小五行集灵阵运行1个小时。

这能买多少个游戏,多少个皮肤了。

叶苏一阵心疼,又不舍地吸了一口气,把飘散在周围的灵气进入口鼻。

气润全身,内观丹田,苍茫成的线绳,编成了一条小鱼,形似鲲,游弋在辽阔的气海,当有一缕元气落下,一跃而起,吞食饵料一样咽入体内。气雾交织,扑通入水,潜伏海底。

隐隐约约,叶苏自觉进入到《谪仙经》里的脱俗境。

凡世修炼,从入道修行,到登仙超凡,需要历经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返虚、渡劫、天人八重境界,最后临门一脚,承受飞升劫难,或是雷劫,或是心劫,或是阴水,或是业火种种,九九归一,由此羽化。

李清白豪放不羁,不拘泥百年来修炼的定式格局,独出心裁,以诗词的九种意境体悟印证己道,第一脱俗,顾名思义,脱离庸俗,不沾尘俗之气,而后通达、旷达、幽邃、超我,乃至无常、苍茫、长生,最终超脱飞仙,对应九境。

“呼。”

叶苏悠悠地呼出同灵气一并吸入体内的浊气,有湿气,有晦气,有尘气,万俗不染。

嗡嗡,嗡嗡,砖头机在口袋里振动。

接通放在耳旁,手机那头的王璞语速飞快,语气焦急,“叶子,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搞场大的。”

叶苏揉了揉眼,他在王璞这儿领略到什么叫无奈的笑。“那你去好了。”

“去不了啊,五十枚灵石都在寝室,我不敢动,可我又忍不住,嘶!”

王璞冷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菊花绽放,惊慌道:“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我现在回去,你撑得住?”叶苏简单地一番收拾。

“没事,我顶得住,我可是有大局观。”

王璞冷汗直流,咬牙道:“舍得了小菊,顾得了大局。”

……

“卧槽,回来了,我又感觉到这股洪荒之力。”

红土林一座座凉亭,里面的人奔走相告,大喊道:“全都回来了!”

“是不是哪个老师所为?”

一次异象也许是偶然,两次异象,又间隔不长,难免令人不起疑。能在烟月湖修炼的学生,哪个不是学校里的佼佼者。

他们无心修炼,倒关注起里面深藏的玄机。

“不可能吧,老师都有照金岭,怎么会看得起咱们的小破湖。”

“烟月湖又不比照金岭差,灵气只高不低,说不定是哪个老师干什么?”

“那也用不着那么大的量,都把咱们小破湖薅没了。”

“那没准,说不定又是校长在炼一味丹药,上次不就偷偷摸摸吸了小破湖小半灵气?”

“嘘,慎言,校长鼻子可灵了,谁说他坏话,就打喷嚏。”

“阿秋啊!”

杨霁虹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赶紧拿出方巾擤鼻涕,同时运转着真元蒸干湿淋淋的衣服,全身水汽腾腾。

他匆匆忙忙,没顾着打伞,从雨里嗖地如箭一般冲入墨水峰顶,弯着腰地站在躺椅边上,搓着手,左右为难,第一时间不敢说话,只等半阖着眼睛的江老头先开口。

江老头睁一眼闭一眼,不耐烦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站在这里挡我风干嘛!”

杨霁虹好歹是宁甬一中的校长,自身又是筑基境中期的大修士,在宁甬府乃至江浙省的修真界、教育界都有名气。

但在金丹境的长辈面前,他不敢摆架子,悻悻道:“嘿嘿,江叔,我这不是想替学校老师问问您想干嘛呢?”

“什么想干什么?”

杨霁虹是懂江老头的,他叹了口气道:“唉,江叔,我知道墨水峰这点灵气,对您修炼只是牛上一根毛,可是您老偷吃就偷吃呗,干嘛闹出那么大阵仗,把红土林、烟月湖跟青木谷的都吸了,现在学生们闹腾起来啦。”

江老头撇撇嘴:“喂,杨二子,你好歹是校长,修真界的知识分子,你怎么能凭空辱老头子清白呢!”

杨霁虹嗓门稍大道:“什么清白,上个月您不就偷吃过照金岭一回嘛?”

“什么叫偷吃,咱们炼气士修炼,不就是要服气嘛!”

江老头仿佛垂死病中,忽地惊起,吹胡子瞪眼道:“老头子堂堂金丹境,一不留神大力地吸了几口,能算偷吃吗!”

杨霁虹一缩脖子,低声嘟囔:“还金丹,您老脸皮可真厚,这个月更变本加厉,还两次,都朝小孩伸手抢食,都有一百八十多岁的人,也不怕被发现丢了老脸。”

“你当我没听到吗。哼哼,我说什么事呢,原来是刚才那异象。”

江老头瞪了眼,骂咧道:“杨霁虹啊,杨霁虹,你这个筑基中期是怎么修行出来的。是不是脑子昏了头,神识被眼屎黏住啦,当时没看仔细嘛,灵海都在红土林上空。要找人,你自己拉着全校的老师,到红土林蹲着,兴许能逮到。”

“红土林,真的?”杨霁虹将信将疑,虽然能洞察到灵海的涌聚,但远远不及江老头,可以辨清灵海最后的流向。

“而且在陡崖那片。”江老头脸色突然凝重。

“陡崖?”杨霁虹目光一滞,神情肃然,“江叔,会不会是哪个不懂规矩散修越了界?还是说,是哪个老师?”

“你是校长,这个学校归你管。”

江老头敛下所有的表情,又变成昏昏欲睡的糟老头,毫不上心道:“我只管我的书阁。对啦,上次让你帮查的那个学生,查的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