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夜没有目的去向,见着路便是跑,从而走上去定安县城的路。
走到距百年酸豆树约百步时,隐约可见树下有一个人在躲躲藏藏。集中眼力一看,那人穿着女人衣服。谭夜心是一颤,难道碰上了女巫。
谭夜躲进路边的林子里,寇视酸豆树下的人,进也不能进,退也退不了。
酸豆树那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婴儿叫声。声音突高突低,像玻璃破发出清脆的声音阵阵传来,仿佛割进人的肉里。
谭夜躲在林子里,只能祈求那个女巫快快离去,别无他法。
谭夜担心的静静等待女巫离去,身后不远处,林子里骚动,鸟群惊飞乱叫,又有动物窜动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谭夜吓的跑出树林,几头野猪跳出树林,与谭夜对视。
林子里又有野兽的叫唤,几只与谭夜对视的野猪跑进了另一边的林子。
一只鹿窜出林子,跳过路面,又窜进另一边的树林。
两头狼跳出林子,谭夜一见转身就跑。谭夜此时顾不上树下的女巫了,因为脚跟前的狼可以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谭夜,快跑过来。”
谭夜听出是江苏的声音,离酸豆树到近距离可以看出树下是江苏。
谭夜跑到树下,说:“有狼!”
“狼已经走了。”
谭夜回头一看,已然不见狼的影子,但是婴儿般尖叫的声音却愈发的强烈。
“这是什么声音?”谭夜问。
“比狼还厉害的怪兽。”
江苏话音刚落,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一头比牛还大的怪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见那头怪兽有三个鹰头,每个鹰头上长两只角,有猫爪一样的脚,怪物不停的、发狂地抓扒着地面。
“怪物好像不敢靠近我们。”
“这树下是安全的,它叫蛊兽,好阳地生存,树下是阴……”江苏不说话了,看着谭夜。
“我知道这是女巫练功的地方,因此这里阴气极深。”
“你要去哪里?你单独行动就不怕女巫要了你的小命!”江苏说。
“我要逃命去,你们村的人说我联合女巫杀了陈中作。你又去哪里?”
“我也是逃命,村里的人堵到我家门口,要等陈道公的儿子带兵回来抓拿我,他们说要把我吊树上,给雷劈死,我怕我没有被雷劈死,便被他们吊死了。”
“你是女巫吗?”谭夜开玩笑的问。
“你说我是女巫吗?”江苏激动的反问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越的兵会追过来的,再者天黑下来女巫来此练功那我不是成了祭品了吗?”谭夜担心的说。
江苏看着来回踱步的怪兽想法子。
“快点,快点,把它抓住,别让它跑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人大喊大叫。
“是陈越他们追来了吗?”谭夜望着远处说。
“蛊兽食人,你不是和陈中作修道术吗?作法请天神来驱怪兽呀!”江苏说。
谭夜生死时刻在女人面前还是要面子的,尽管他在陈家没有修道成功,仍硬着头皮上。谭夜学着陈中作作法的样子,盘地而坐,双手合十,凭着记忆里陈中作作法的样子起法事。谭夜脑里只想着神明看着他,意志全部凝聚成一个点——天上,大脑里白云朵朵,在他脑里不停的绕,绕的他好像飞进了一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连一粒尘埃都不存在。谭夜不由自主的念道:
“咒语,急急如律令,请天将蒋光速速来杀怪,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江苏看着蛊兽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看来是天将显灵了。
“谭夜,谭夜,快快起来,快走。”江苏拉着谭夜催促道。
谭夜清醒过来,和江苏一同跑离树下。
蛊兽突然动起来,朝他们扑上去,三个头血淋淋的张开。
“小孩,快趴下。”
谭夜和江苏情急之下,管他说谁,照做不误。
“砰。”
蛊兽重重的掉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谭夜抬头一看,三个兽头都插着一把箭,血流不止。
“小孩快起来吧。”
江苏和谭夜听到这么亲切感的声音,心里很暖。他们站起来,三个魁梧大汉打扮着猎人的模样,带长刀弓箭。
“这道法作的像是蹭饭吃的道公。”一个猎人说。
谭夜听的不好意思。
“你们是要进城吗?”猎人问。
“是的。”江苏答。
“这里有阴气,你们赶快走。”
谭夜和江苏感谢之后,匆匆踏上逃命的路。
日到山头,他们终于到了定安城门下。
“你站着干嘛?赶紧进城呀。”谭夜说。
“不,城里不安全,我知道有个地方安全。”江苏说。
谭夜和江苏绕着城墙来到城外的一座破庙。
“这里会安全?”谭夜不思其解。
“对我安全,对你也安全。”
谭夜听得摇摇头。
“你哥不是在城里吗?”
“这里安全。”
“不理解。”谭夜说。
“说来话长,过去的事我也不想提,我现在想的是以后怎么过?”
江苏一番无奈的感慨,使谭夜想起了此次逃亡也没有目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谭夜欲言又止,看看江苏。
“有什么你就说吧,我的身世你就不要避讳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做过仇人,也做过救命恩人,也像是朋友,所以你我就不要被想法约束了。”
谭夜被江苏一番话征服了,这一刻他产生了敬佩之情。
“这里有女巫出现吗?”
“你是担心女巫害我们吗?”江苏不以为然的说。
谭夜点头默许。
江苏从破庙门口往里看,似有所思。谭夜默默的看着江苏,江苏想问题时从少女变成女人的深沉。
天色照着谭夜完全沉浸在江苏的芳容中,暗了下来。
“我们在门口休息吧。”
“怎么了?”谭夜说。
“庙里有女巫的痕迹,我们必须在阳气重的地方待。”
“哪里阳气重。”
“就是正门这块。”
“我们逃出来自然要躲起来,怎么要在一个让人一眼就看到的地方休息呢?别人发现,我们就被抓回去了。再说一破庙里怎会有这么重的阳气的地方呢?”
“这里已成废墟,但这曾经也是庙堂,庙门应该有摆放过百兽之王狮子,或者有摆过八卦镜,这些极阳之物阴气入侵不了,或者有些我们没发现的驱阴之物在庙门这块。”
谭夜虽说拜过天将修道,但身上没有道气,不能驱鬼斩女巫,而江苏是女巫之后,自然清楚女巫所怕之物,谭夜也就听从了江苏的话。
谭夜跪一夜又跑一天,腿痛的直咬牙,谭夜蹬着步到庙门,踉踉跄跄。江苏不忍看着,扶着谭夜缓缓坐在门口台阶上。
“今晚月亮出来的好快啊!”谭夜看着夜空说:“那些稀疏的星星闪着光也挺漂亮的。”
“离开家乡第一次看的月亮,只有一边,会不会注定我们逃亡的道路不圆满。”
“你知道另一边去哪里了吗?”谭夜正经的说。
江苏对于浩瀚宇宙本来就是一无所知,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至于天上奥秘那是神仙们所掌握的东西,谭夜突然问她,江苏也想这样一个问题:月亮为何只见一边未见另一边,她想不出那一边月亮到底怎么不见了,听着谭夜的语气,江苏特别想知道那一边月亮去哪里了?便问到:“你真的知道那一边月亮去哪里了?”
谭夜认真的看着江苏,说:“在你心里!”
“啊!”江苏很惊讶,认真的听结果,不料谭夜这般开玩笑,心仍是一悦。
“你有月光一样的魅力,在这个昏暗的时候我总感到光明在伴着我。”
江苏看着月亮,说:“你吃饭了吗?”
谭夜楞了,以为江苏会因为他的赞美而感动的以泪洗脸,却不料问题外的问题。
“我是饿着了。”谭夜可怜似的说。
“你是饿的说不出话了吗?你能大声的叫给我听听。”
谭夜以为江苏逗着他玩,笑一笑付之。
“快用你最大的声音说你饿了。”江苏抓着谭夜的手臂,瞪着眼狠狠地看着谭夜。
谭夜感受到一种不好的预兆,他仔细的看着少女的眼神,知道事情不妙,大喊:“我还饿着呢?”
“要狠狠的叫出来,很气愤的口气。”江苏要求道。
谭夜照着江苏的意思做了,江苏表现出感谢的表情。江苏全身放松以后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抓着谭夜的手臂,不好意思的收起手。
谭夜觉得这时候可以问原因了,便说:“怎么回事?”
“有一个女巫在门后……”
谭夜故作镇定的问:“还在吗?”
“被你的声音吓怕了。”
谭夜听着江苏说他的声音能瞎走女巫,感到无比的高兴,难道自己真成了一个道公,激动的说:“一句我饿了就把女巫吓跑,难道我有了道气,我不在是那猎人说的蹭饭道公。”
“快快快,他们要跑了。”
谭夜看着江苏,问:“这声音,有些熟悉。”
“快快快,他们要跑了。”
江苏站起来,指向前方说:“你看。”
谭夜往江苏指的地方看,在灰暗的夜色里,有人带着火把,有人被押着。
“快快快,他们要跑了。”
“是救我们猎人!”
“他带人来抓我们。那些人都戴着帽子,怎么办?我们被救命的人出卖了。”
江苏不肯相信,一个舍了命救别人的人既然会反过来要害被救的人。
他们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接近。
谭夜想躲在庙里,会让人来个瓮中抓鳖,往前跑自然也跑不过当兵的人。谭夜拉着江苏衣袖,劝道:“不要管他为何出卖我们,想办法逃命是真。”
江苏扶着谭夜站起来,说:“赶紧进庙,寻后门出去。”
谭夜和江苏进入庙里,从破屋顶投下的微明月光,在断檐塌墙处,后门被塌方堵住。谭夜试着几次拖着受伤的腿翻墙,但总被堆垒在后门的塌方卡住,高垒的的塌方使他们无法越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