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游

“今日,我便带你去一个你从未去过的地方。”月星辰说。

“好呀,本公~本姑娘出门就是为了增长见识的。”她回道。

月星辰自袖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白玉,放在房间正中央。他低声念了几遍咒语,白玉越来越大,变成了一扇可供一人通过的白玉门。

“白玉门内,鸟语花香,草长莺飞,亦会野兽横行,尸横遍野,全随入门者的心境变幻,雪儿可敢一试?”

“我心澄澈如水,自是敢试的,殿主可愿一试?”

他低头看她,认真地回道:“舍命陪君子。”随后两人携手入了门,白玉门在他们进入的一瞬又变成了小小的一块,月星辰将它装入袖中。

入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飞流而下的瀑布,瀑布下一弯清澈透明的清泉,几只红鲤鱼在里面嬉戏。泉边开满了盛放的山花,五颜六色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扑面而来的水汽,让叶小青顿觉神清气爽,她心想:“哪有什么野兽横行,尸横遍野,就惯会吓唬人。”她走到泉边,洗了一把脸,笑着回头去招呼月星辰,却发现他早已没了踪迹。

她一边寻找,一边呼喊:“殿主大人,你在哪?”山谷余音袅袅,却毫无回音。突然间,峭壁上的瀑布开始一点点地冻结成冰,须臾间脚下的清泉,水里的鱼儿,树枝的鸟儿就变成了冰雕。

叶小青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但想起月星辰说得,这一切皆由心象而生,便安慰自己都是幻觉。

瀑布自上而下列出了一条细缝,一双冰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张五官透明的脸,随后整个身子也扒开裂缝爬了出来,画面显得唯美而诡异。爬出来的,正是雪殿里冰雕的雪神。她对着叶小青说:“你终于回来了。”

叶小青立即戒备,反问道:“你是谁?意欲何为?”

她没有回答,而是扬手将叶小青拍进了小泉旁边的山洞内。叶小青只觉得自己一直在往下掉,失重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她摔在了一堆淤泥上,保住了性命。检查过胳膊腿以后,发现只有些搽伤,也算是万幸。她抬头望了一下,洞口离洞底大约十余丈,凭她的功夫是无法出去的。自入雪国以来,一直被会法术的人欺负,叶小青暗下决心,有机会出去,定要找机会学一些法术防身。

洞里腥臭刺鼻,她随手摸了一下,自淤泥中掏出一根腿骨。四周零零散散地铺满了许多碎骨头,这般模样怕是洞内有什么吃人的怪物。她环视了一下,洞壁的四个方向,分别有着一人高的隧道,不知通向何方。叶小青,正盘算着从哪一个入口进去,突然自洞中传来一阵阵女人凄厉的吼叫,这声音混在呜呜的风中,装满了整个洞穴。

叶小青打了一个寒颤,她用手摸了摸脸,再捏了捏鼻子,假装听不见这叫声。她正准备自东南方的入口进入隧道,西面角落里的淤泥,突然开始往外冒,一见这场景,叶小青在心中暗自叹了一下,怪物这么快就出来了,也不知月星辰在何处,怎地还不来救她。

淤泥中先是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乌黑的血管突出,坚硬的肌肉一块快地挤在手臂上,然后冒出的是个黑黢黢的壳,待它身形全部冒出来后,叶小青才看清,这居然是个装在乌龟壳里面的人。

他的四肢像乌龟一样慢慢爬着,常常的头发与淤泥搅在一起,嵌在龟壳里。惨白的脸上,嵌着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眶。嘴里低低地嘶吼着,像一只困兽。它仿佛感受不到叶小青的存在,用那双沾满淤泥的干瘪的手在污泥里找个不停,一边找一边嘶哑地说着什么。叶小青凝神听了半刻中,才听清楚它在说:“在哪里~在哪里~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叶小青贴着洞壁慢慢地向最近的洞口移过去,怕将眼前这个怪物惊醒。眼看洞口近在眼前,那怪物突然转身,又空洞的眼眶“看”着她,然后裂开一口黑呀,笑着说:“找到了。”

叶小青吓得一激灵,拔腿就跑,跑出大约五、六丈,见那怪物用四肢缓慢地向她爬过来,嘴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它一直重复着:“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洞口的光越来越少,前路越来越黑,叶小青却不敢停下来。她怕被乌龟人抓住,就再也回不去了。她摸黑走了半刻钟,远远地看到前面出现了微光,叶小青心中升起一丝喜悦,向着光亮跑了过去。

眼看着离亮光越来越近,不一会就跑了过去。一阵白茫茫的光,一时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间华丽的寝宫,甚至比月星辰雪殿的寝宫还要华丽。寝宫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张雕花红纱大床。床的右边边放着张红木矮桌,上面放着架古琴,古琴旁是一个屏风。床的左边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池,池边长满了牡丹花。寝宫笼边挂着两个红灯笼,洞壁上嵌满了夜明珠。

笼子的空隙特别宽,叶小青从中间穿了过去,来到了床边。账内躺着个身形窈窕的长发美人,腰细如柳,腿白如莲。懒懒地背靠在床上,更显得神秘多姿。

“你来了?”她问。

叶小青心中升起万千疑虑,自从踏入雪国境内她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仿佛每个人都认识她似的。但自己自小在凤国长大,从未与这些人相处,她不由得反问:“你是谁?你如何认得我?”

她悠悠地回道:“我就是你呀,不信你看。”说完,她转过身来,用手撩开红纱,豁然是叶小青自己的脸。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吓到,叶小青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