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时间不多,我并不大愿意使用天元的力量,这是我第二次使用它,亦不知道凭它或是凭我,究竟能召唤来多大的风之灵息。
然而很快我便晓得了它的庞大和震撼......
一时间方圆百里内所有的风裹挟着云,悉数被吸收了过来,像一只黑洞般绵绵不绝,鸟鸣声停止了,因为此刻身为在天空徜徉的它们,却根本无法在空中停留,似飞沙似走石,瞬间便被风力给撼动了。
黑压压的鸟群随着飓风在天空旋转,形成一道鵕鸟龙卷,一时之间,所有的小不点都因风速过快而形成的压力被挤爆。
这时我又毫不客气地紧跟着送了一条火龙出去,那龙跟着盘旋的风扶摇直上,霎时间火墙燃起,明艳招摇。
不多时,黑烟从圆形出口冒出,像桃山姜姨家的烟囱......
剿灭了庚商的“残余部队”,我继续向极北之地赶去,穿过一座冰山,掀开泷川的莽青色布幕,便进入了极北之地,玄灵宿主的府邸,倒寒天。
泗水生于象镜,温度宜人,可倒寒天不同,听名字“寒天”二字便知此地乃是极寒之地。
“倒”寒天则是因为,此地天为地,地位天,花为水镜,水为明月,万物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与方外天的有则无,无则有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故而掀开泷川的莽青色布幕之时,我颠倒着个头落了下来,脚下踩着水面,头顶依旧是水面之时,便晓得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不过从进入之地皆是寒水来看,到的估摸着也只是个大门罢了......
“昊记弟子,神农氏炎陶求见玄灵宿主,万望一见!”
听小西说,早几千年前上古末,小西的师弟共曾得玄灵宿主青睐,还获他得赠法器,这才提高了不少灵息,才有了后期与昊记徒弟融大战,还将不周山撞到的本事。
听闻这玄灵宿主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多多少少得担点责任,但如此多年,也未曾有人找过他算上一算,故而便总觉得欠着火之一族的。
我原本就是神农一族,如今的真身又是拿族里的祭祀鼎练就的,说自己是神农氏的自然算不上冒名。
加上之前将我放在在炉子里修炼时,昊记那老头时常就要来转上一圈,每次来都是叨叨叨叨叨叨的,说来说去也尽是那几句话,我便晓得,他是觉得自己亏欠我,亏欠风凪......
如此说来,玄灵宿主欠着昊记的,昊记又欠着我的,如今我顶着昊记徒弟的名头来向玄灵宿主讨个人情,应当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这样一想,我的底气不由得又足了一些,喊得也是更大声了:
“昊记弟子,神农氏炎陶求见玄灵宿主,万望一见!”
又一遍,良久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我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情况,打算再喊上一遍时,冷不丁脚下一空,突然我便落到了水底。
紧接着窒息感随之而来,别说,这时候我才体会到了白泽屁股毛的好处,这东西放在鼻腔之中,不仅可以趋避魔邪,最关键能让人在水里自由呼吸,丝毫不会产生水流压迫感。
不想现下,突如其来的坠落,连闭气的时间都不给人家,着不明摆着想憋死我么......
拼命拨动了两下周身的水流,竟是半点变化也没有,沉闷黝黑如同溟水水底,毫无生息,只有无尽的坠落。
倒寒天的水与泗水差不多,皆有克制我火系灵息的功效,在这里所有的灵息都没了效用,甚至包括风之术。
就在我即将陷入昏迷之时,模糊之间好像有声音在耳旁说话,温柔绵软。
我呢喃:“师父?”
没有回答,那人只道:“水即是镜,镜即是水~”
水即是镜,镜即是水?
声音从耳畔直达心底,刹那间灵台一闪,我顿时睁大了眼睛,放开了紧张蜷缩的手脚,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内心笃定这里一切是空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全部便了颜色。
先是从水底自动漂浮了出来,紧接着便感受到一股水流拖动着我缓慢站立。目光所及,头顶月朗星稀,脚下莲花满池,飘飘荡荡我正站于莲花之上......
“居然能破得开我的‘清明术’,灵根还算不错......”
幽幽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浩阔水面传来,我移动双目看了过去......
大抵是对方离我近了一些,目光从平视到高抬,入眼是脖子,脖子,还是脖子......到头,我的双眼与脚底形成了一道微妙的平行线......
不敢擅意揣测那脖子下面,深埋在水底的身子到底会有多么的庞大,我只能主动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发现退与不退都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目光与脚底的平行线时,便放弃了。
对方或许有些不解,便十分和蔼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晃动了两下脑袋,我干巴巴一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