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仙大人身边时,我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知道他真的没有窥探什么,否则若是叫他知道以命化结界来挡他,还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他徐步朝我走来,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像极了当年静心池的那场初遇......
当时的风之象神眸中放不下任何东西,虽说慵懒些,却显得极为肆意洒脱。那时他悠闲自得的迈着步子走到我跟前,不慌不忙的同我说了一句“既如此,你就当我徒弟吧”,于是,我便跟着他走了。
现下他的脚步还是一如当年般的稳重,每一步都踏在了我的心上,惊艳了我全部的人生......
我想,即便重来一百次,千年前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他,只要依旧挺立的站在那里,做他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神就好......
可与数千年前不同的是,他不再是简简单单一句“当我徒弟吧”,相对无言间,神已经牵住了我的手,虽是同样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却引得人心贪念越发深重......
风是自由的,来去最是迅速,而这一场归去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尤其是从卞山的山脚到山顶,一步一履,似有一个甲子那样长久。
山脚下的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硕大的两个字“卞山”,我微微低头,观了观山形,正色问道:“为何要叫它卞山?”
神仙大人讳莫如深地望着我:“你觉得呢?”
亮了亮眸子,我心中思忖了一番,终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你当真不是因为它,长得......比较独特......”
对方亦扬了扬嘴角,转头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
望着山前那片火焰般的红色海洋,我顿住了脚步,有些微微的愣神。红羽、金绣菊、龙千层、麒麟火炬,一簇接着一簇,颇有凡间花草争奇斗艳的味道,而这些灵品花草的种子明明是......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神仙大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我,有种看透了的模样。
“没,没有,就觉得你这花养的挺好看啊~”,我干涩一笑。
对方眸中露出了一些遗憾:“这是我徒弟种的,费了很多心力,好不容易等它们发芽开花了,她却......”
随后他看了看我,握着的手也紧了一紧:“好在,你看见了~”
话毕牵着我又往上走去......
沉寂了片刻,我抛开那些扰乱心神,意味不明的话,拉住他的手也同样紧了一紧,心满意足的笑了。
入眼的是一座简约明朗的小竹屋,屋外一张精致的珊瑚小躺椅,屋内一尘不染,偏室内帷中的小木床干净整洁,这不是我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想买来安度晚年的屋子么。
只是它居然能这样干净,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了空气中前所未有的尴尬,地方是挺满意,身旁站的也依旧是原来的那个人,只是相顾之间,当真无言。
为了避免尴尬持续,我指了指跟前那张小木床,假意打了个哈欠道:“一路都没休息,有点累了,我先睡会儿啊,您......您自便~”
前脚刚迈出去的我,下一刻便被他单手捞了回来,一个旋转就调转了一个方向,只听对方郑重其事道:“我也累了~”
说罢自己利落地往床上一躺,正经的瞧着一脸懵逼的我。
“这床......?”
“我的”,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抢答道。
思虑半天我硬着头皮将气性咽了下去,咬着牙问了一句:“那我呢?”
“当然是自己打一张了,毕竟这张床是我以前那可怜的小徒弟为了孝敬我,特地跑去东海打捞出来的千年水沉木打造而成的,一钉一铆都是心意啊,给你睡必定是不太妥当的,你说呢?”
“......”,我尽量让自己扯出一些笑容来:“有道理!”
见我转身要走,他不疾不徐开口:“或者......”
话说一半又停住了,冲着我勾了勾手指,我素来是个听话的,本能叫我信任的走了过去,又附耳贴了上去。
对方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脖颈间,有些痒痒的,又有些酥酥麻麻,只听他温软细语道:“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我惊讶的回过去看他,心虽然跳的快了些,脸色却是鲜有的木讷,面对近在眉睫的脸颊,眨巴了几下眼睛,大脑控制着嘴巴蹦出来几个字的真心话:“你这样,我有点......不大习惯......”
“不习惯?你对我很了解吗?不这样,我该如何?”
对方的一连三问叫我彻底哑口无言,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这么多年他不要脸的本事也精进了许多。
然而那张薄薄的红唇在咫尺之间,一张一合更是诱人,没想太多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就想离得更近一些,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它时,唇形变了,弧度似天上弯月,这时自己才如梦初醒过来般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