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风、赵薰儿与方凌羽三人,步入了汴京城内别具一格的番市。
番市有别于汴京城的早市、夜市、马市、茶市、布市等常规市场,它是专为远道而来的番邦商人设立的一处草市。历经二三十年的繁荣发展,如今的番市已然蜕变,不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交易场所,而是演化成了一个包罗万象、繁华喧嚣的独立区域。万国商人来到汴京城,会聚集在这里,汴京城开封府衙也便于管理。
街道两旁,酒楼、金银店、杂货铺、客栈、勾栏瓦舍等应有尽有,商户们竞相展示着各自的特色商品,吸引着络绎不绝的顾客,整个街市热闹非凡。
走在街上,三人不时能见到那些高鼻深目、络腮胡子的胡商。他们有的来自契丹,有的来自西域,还有的来自回鹘、吐蕃,甚至远至波斯和大食的商人也能在这里找到。
这些胡商们各自摆开摊位,展示着家乡的珍稀货品,与宋人进行着友好的交易。宋人们对这些番邦异域的商品充满了好奇与新鲜,纷纷驻足围观,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
赵薰儿自幼在京城长大,对这里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因此走在番市的街道上,她显得游刃有余,毫不分心。
她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向楚御风和方凌羽介绍着情况:“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那个名叫坤桑的西域人,是‘天狼居’花草虫鸟饲养铺子的幕后东家。这间铺子里的植物花草、鸟兽虫鱼,大多是从西域和番邦弄来的,中原少有,因此生意一直颇为兴隆。”
今日的赵薰儿,依旧身着一套适合练武的劲装。她的衣袖窄小,裙摆也不宽大,腰间束着一条紧致的丝带,显得身材纤细而灵动。
她的青丝长发如瀑布般逶迤而下,衣带随风飘动,轻腰仿佛要折断一般柔美。
楚御风则是第一次来到这片繁华的番市,他好奇地四处张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异色。
赵薰儿瞅了他一眼,不禁感到好笑,板着脸说道:“下次我陪你好好逛逛这番市,不过这次咱们可是来执行任务的,得专心点!”
“好,知道了。”楚御风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专注地看向赵薰儿,表示自己明白了。
方凌羽见状,适时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行动?”
楚御风沉吟片刻,然后坚定地看向方凌羽:“凌羽,你一会绕到铺子的后门去守着,防止坤桑从那里逃跑。我和赵姑娘则从正门进入,探查情况。”
方凌羽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
他知道,抓捕嫌犯的任务可比在伏魔司里练功刺激多了。他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任务安排。
就这样,三人分工明确,各自向着目标进发。
天狼居。
几个西域模样的店铺伙计正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他们身着异域服饰,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当楚御风和赵薰儿踏入店铺时,他们的气质立刻吸引了前堂掌柜的注意。
掌柜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留着一抹小胡子。他见两人气质不凡,连忙走过来,用带着些许口音的汉语询问道:“请问,二位尊贵的客人,想要买点甚么?”
楚御风目光锐利,直视掌柜的眼睛,说道:“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
“找人?”中年掌柜心中一紧,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职业的笑容,“不知道两位要找谁呀?”
“坤桑!”楚御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目标人物的名字,“我们有事要找他,询问一些事情。”
中年掌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两位与我们东家很熟吗?怎么突然来找他?”
赵薰儿见状,从怀中摸出了伏魔司的腰牌,轻轻一亮,说道:“我们是伏魔司的人,有些事情需要找坤桑询问。不过请放心,我们只是问话,并不会对他怎样。”
中年掌柜看到腰牌,脸色瞬间变得紧张和阴沉。但他毕竟是个老练的商人,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哭笑着道:“哎呀,真是不凑巧,我们东家他不在呀,已经离开两日了。”
楚御风眉头一皱,追问道:“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前堂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东家他返回波斯了,说是要回去进一些货。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也说不准呢。”
楚御风和赵薰儿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中年掌柜很明显是在撒谎。
赵薰儿眼神凌厉,声音如雷鸣般炸响:“你在撒谎!欺骗奉旨办案的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轻则关入大牢,重则抄家灭族!”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那中年掌柜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的真没有撒谎啊!”掌柜苦着脸,连连摆手,试图辩解。
赵薰儿却不吃他这一套,她冷哼一声:“带我们进后院检查一番,若没有发现坤桑,我们自然信你!否则,你这店铺恐怕就难保了。”
“这个……”掌柜眼珠飞快地转动着,显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他深知后院藏着不少秘密,一旦让这两人进去,恐怕会惹出大麻烦。
但赵薰儿却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她“锵”地一声拔出了佩剑,寒光一闪,剑尖已经架在了掌柜的脖颈上。
赵薰儿呵斥道:“别废话,快带路!否则,你这颗脑袋恐怕就所剩无几了!”
中年掌柜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寒意,背脊瞬间发寒。
他深知自己无法再反抗,只好硬着头皮,颤巍巍地走在前面,为赵薰儿和楚御风带路。
店铺内的其余伙计见状,目光纷纷变得冰冷,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然而,中年掌柜却微微摇头,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伙计虽然勇猛,但面对皇城司的人,一旦还手,很可能都难逃牢狱之灾,甚至逃不出这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