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来了嘛。对了”,阿雅指了指我对酒保说,“天儿不是请假了吗,今天我给你带个美女帮手。”
酒保呦了一声,堆上面对熟人的笑容对我说,“果然是个美女啊,而且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今晚有美女作伴,我调酒也不会觉得手酸了。”
“这是我姐妹儿,别动歪主意,小心我打断你的腿!”阿雅假愠的打了酒保一拳,然后对我说,“酒吧的服务员请假了,今晚辛苦你一下,你帮我跑一跑送个酒什么的,小费归你。”
“就这个忙啊,嗨,端酒又不累,不辛苦”。我欣然答应。
我跟着阿雅走进酒吧,酒保早就回到了吧台后面,给阿雅调制了一杯鸡尾酒。
我想像阿雅那样一下子坐上高脚凳,不过她试了好几下才上去。
“不常来酒吧?”阿雅问。
“第一次来”。我以前把酒吧和不良人画上等号,不过今天,我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差。
来酒吧的不知道是不是正经人,但是开酒吧的人绝对不都是坏人。
阿雅端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酒保喊道,“给子木也来一杯!”
“好嘞”。酒保迅速的动起手来。
我赶紧摆手,“我不会喝酒,啤酒一杯就醉了,别的根本喝不了。”
“不喝不行,喝一杯你就放得开了”。阿雅把调好的酒端到我手里,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喝掉!”
我犹豫了一会,我在想要不要喝呢。
从小,张秀芬就给我灌输‘喝酒抽烟的女人都是坏女人’的理念,为了做个好女人,为了找个好男人,所以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喝酒的。
我仅有的几次喝酒记录也只是在公司的年会上,在老板敬酒的时候才会喝点啤酒罢了。
酒保呵呵直笑,“喝点酒跑得快,小费拿得多!”
我不知道喝酒和当酒吧服务员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看阿雅认真的模样,我小口的尝了一口。
太辣!我皱起了眉毛。
“捏着鼻子一口闷!”阿雅示范给我看,又喝掉了一杯。
“要不还是不喝了吧”。我打起了退堂鼓。
“不喝酒怎么在酒吧里呆,难道你要出淤泥而不染啊?”阿雅把酒杯再一次递给我说,“喝酒的人能闻出同类人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没酒味他们会觉得不踏实的,还以为你是微服私访的便衣呢。”
“这样啊,这么玄乎?”
虽然半信半疑,但是我还是照着阿雅的样子,捏住鼻子把酒一口吞了,然后张着嘴大口的吸气。
“天呐,酒真的好难喝,又辣又呛人”,我伸手在嘴边扇着风说,“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喝酒。”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我的酒吧还怎么开啊?”阿雅哭笑不得的白了我一眼。
阿雅起身往后面走去,等她再出了的时候已经画上了浓妆,耳朵上多了一副金属的大耳环。
她走到舞台一侧,把舞台的灯光调好戴上耳机,这时,我才发现阿雅原来是个DJ。
“阿雅怎么什么都会啊”。我羡慕加不解的问酒保。
“唱歌跳舞,打碟喊麦,调酒打架就没有她不会的。
有时候跟个男人似得,有时候又温柔的像个大家小姐,听说她以前是学服装设计的,后来不做了,跑来这个小城里开酒吧。嗨,别说你觉得惊奇,就连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都自愧不如呢”。
“这么厉害啊!”我感叹道。
说实话,我刚见阿雅的时候还以为她只是个小太妹呢,不过小太妹可不会像阿雅这样,随便剪几刀缝两针就能把一件两百块的破裙子弄成豪华定制的晚礼服。
音乐刚开始,酒吧里就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氛围。
激情、热烈、狂野……
除此之外我还觉得好热,一股热量从身体的最里面往外涌,恨不得把我的皮肤都冲开、炸裂似得。
我抹了抹脖子上的汗,不由自主的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右手肘搭在吧台上,跟着音乐扭着身子。
不扭何以散热?
酒保碰了碰我的胳膊提醒,“来客人了,你去看看他们要喝点什么。”
“噢。”我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点单,递酒,一点也不难。
一个小时下来,我已经很娴熟了。
夜色深了,饭局结束的客人开始酒吧的第二场狂欢,人越来越多。我从客人扭动的身子中间端着托盘挤来挤去,在桌子上拿过压在酒杯下的人民币递给酒保,酒保把多出来的钱放到一边,说是我的小费,等下班了一起给我。
“我不要小费,再给我一杯酒,刚才我喝的那种,跑的都渴了”。我趁空的时候对酒保说。
“小心喝多了耽误工作啊”。酒保调侃着给我调酒。
我站在吧台边,一边看着酒吧里的客人,随时准备去收钱或者看到招手的客人过去点单,一边晃着身子,跟着阿雅的节奏扭动这身体。
酒保刚把酒调好,一个卡座里面的客人伸出手对我招手。
我挤过跳舞的人到卡座里,那三个大男人似乎喝足了,满桌子的酒杯都见底了。
我挺高兴的,毕竟每一杯酒都能给阿雅带来收入。
“妞,新来的?”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叼着烟去掏钱包。
“嗯,今天过来帮忙”。我说。
“前凸后翘的当服务生真是亏大了,要是你点个头,哥哥我立马给你一份新工作”。
“谢谢,不用”。我说。
喝酒的男人不可信,再说了,我还需要工作吗?
来世再考虑这个烦人的问题吧。
我想赶紧拿完钱离开这个卡座,我不喜欢穿花衬衫的男人。
烟雾弥漫的味道让我觉得厌恶却又异常的兴奋,就像花衬衫男人的话,让我不喜欢却又让我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花衬衫男人把钱拿出来,没有直接递给我的手里而是叠了几下,然后把叠好的钱放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
“妞,哥哥我明天还来,要是想通了明天就跟我走”。
花衬衫男人咧了咧嘴,把钱顺着我的领口塞了进去。
这种操作我哪见过,呆若木鸡的不知所措。花衬衫男人眯着眼从我身边走过去,对着我的脸吐了一个烟圈。
等三人走出了酒吧的门,我的血液才升至脑门。
我幻想着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应该拿起酒瓶对着衬衫男当头咂去,绝对不会这么傻呆呆的任由人家把钱塞到胸前。
我端着空杯子来到吧台,把钱甩到吧台上,端起吧台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了?被卡油了。”
“刚才的客人…”,我刚想对酒保说出自己的遭遇,可是想到酒保和自己又不熟,还是个男的,顿时打住了。
“再给我一杯!”我气鼓鼓的对酒保说。
两杯酒下肚,我发觉跟了自己二十九年的身体从来没这么轻快过,反应也从来没有这么灵敏过。
音乐的每一个节奏都像是放慢了半拍,我毫不费力的跟上了节奏,在没有客人招手的时候我跟着节奏晃着身体,我要把身体里的热量都排出去体外,不然我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