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发现有一些事情是很难在当时的阶段发现的,比如说一切以你现在的思维所理解不了的事情,也比如说我现在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你拥有了能力能做就做的,我从前不会思考,只是这两天不断地经历一些事情才略微的懂得思考一下,以前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矛盾和弊端露出马脚之前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直到最近才理解了些作为人的痛苦,为了吃饭,跪着,不寒颤。
从那件离奇的事情发生后又过了两个多月,时节流淌,季节更替,带来更多苍凉,带走了自然的朝气。
最近天气不好,小雨缠绵,一下就是十天半月。
我当初来的时候穿的紫色外套已经脏的发出刺鼻的怪味,本来是一个星期一次的“大清洗”因为身体的不适和气候的无常被狠狠地搁浅。
我因为营养不良已经塌陷的颧骨和干燥枯黄的手臂触目惊心的暴露在我空虚的眼球上,小腿因为年轻时和人打仗已经有些畸形,在阴雨天里畸形的骨髓中时常伴随着钻心的痛楚。
我把身体蜷缩在草席上,在我的身后是仅剩的几个已经快要发霉了的野果,我手里攥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仅仅只有核儿的野果,这是我这一个星期的口粮,说来惭愧,今天才星期二。
按理来说,我此时此刻应该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打着炉石唠着嗑而不是在这里体验生活,我知道自己的不成熟,就像这成熟过度的野果,即使发霉到黑最终也还是逃离不了我的嘴。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的,放着富二代的生活不过,来这欲望幻塔中寻求刺激,我想外人一定会竭力的去嘲笑,不会错过如此良机。这样想的话,我还不算太过糟糕,甚至让我暗自窃喜。
我们三兄弟打出生下来就没了妈,在我们三岁的时候,爸爸硬把我们推给了姥爷,而现在他又结了婚,可是我们却再也没见过他。在我们十八岁的时候,高中还没有毕业,姥爷把我们兄弟三个赶出了家,最后一年的学费还是哥哥辍学打工勉强给凑上的。
“哥哥没本事,上学期间总是给姥爷惹事生非,害得你也被姥爷撵出来,哥哥羞啊!恨不得选李白,但是我知道这回选李白也白搭了,所以这学费你拿着,好好学习,别像我一样将来当一个出大力的。”
“我擦!哥,你这不强行道德绑架吗?这你还说你学习不好?没事儿你就写个作文,往死里道德绑架他,他都得哭,评委老师不可能不被感动,高分不就手到擒来吗?”
哥哥听着点了一根烟,“你还太年轻,这里边儿的水很深,道德绑架只是一个手段,但是比你哥我手段高明的人太多了,你只需记住你哥我出淤泥而不染就得了。”
我跺了跺脚,“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不是在坑我吗?那哪有这样往死了坑自己亲弟弟的哥哥啊?”我笑骂道。
“有吗,你看老三不就是挺被我感动的吗?”大哥用鼻子努了努正在天台旁耍悠悠球的老三。
“你拿我和一个孩子比?”我用眼睛瞪着他。
“害!他可是你三弟。”他一只脚踩在台阶上,一边儿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圆形的烟圈。
“我知道他是我愚蠢的弟弟,原谅他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抽着烟在一旁无奈的苦笑。
此时大脑的反应突然被一阵更强烈的饥饿感占据了,我想,没法子了,这种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咀嚼。
身后还有5个野果,我要现在吃吗?如果我现在吃了,那我必死无疑,如果我把果儿留下来,那我还有一丝生的机会。
我没有选择吃那剩下的苹果,只不过因为刚才吃野果而导致的胃部的痉挛使我的身体略有地抽搐,我并不感觉比刚才更好,那种疼痛的像是蚂蚁噬心,但又时隐时现。
“我刚刚是在走回马灯吗?哈哈,我是要死了啊,竟然这样没出息啊!”
我狠狠吐出一口气来,但随着这口吐出来气,我仿佛连锁紧眉头的力气都要丧失了。
“不知道大哥和老三怎么样了呢?说实话我还是蛮寂寞的,有点儿想他们了呢。”
嘴唇十分地干涸,其实还想再说些抱怨的话来,只是话到口中全都变成了婆婆妈妈的想念。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这不是我,我尝试强行坐直身子。
只是拿结果来说,不尝试还好。
由于身子过度乏力,我压根就没有支撑起身子骨的力气。就算强行的直起了身子又有什么用呢?我心想。
正所谓:强行装B,最为致命,我突然的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倒下昏死了过去。
无敌之道在我内心燃烧,我知道我是死不了的,这种感觉不像是死了,我要活着,我要见到幻月姐姐,我还年轻,我还单身。
“快看,你弟弟终于尬了!”
“你弟弟才尬了!”
“不是,我是说你弟弟真要尬了。”
“我擦!不会吧,那他喝茶了吗?”
“没啊,他一口没喝,因为那时候湖水已经快要结冰了,他是把壶里的茶水全倒掉了,却装满了湖水。”
“我擦!那怎么办?”
“我有茶水,把他嘴给老娘撬开,灌进去。”
“苏云姐,您来了,太好了!”
“你们这群新人,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服了!”
“苏云姐说的是,我下回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说的就是你,你有什么权利管教别人?老娘的联动队里讲的就是一个自由平等,记住,我们这联动队里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是,苏云姐!”
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世界对于我来说都是不真切的幻象,但又真实发生。我梦到了我的哥哥和一群不认识但又很热心肠的阿姨,我仿佛喝到了一种味道像汽水又像口感似甘露的饮料,液体入腹我只感觉全身一阵柔软温和,那感觉像是重新踏入了春的殿堂,被细腻轻柔的风守护拥抱。
“看看你弟弟死的多惨!全身碎成了渣!暴毙而亡啊!身边儿还有五个没来得及吃的野果呢!到死也没吃上,真可怜。”
“我可警告你,你这话可不要再说了,我这弟弟可记仇啊!”
“呵呵,记仇又怎样?我庄天周的仇人,哪个没被我亲自送走?”
“老庄,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耍威风?我弟弟还小,你可答应我了要帮我照顾他!”
“嗯,我知道,我这人就是嘴皮贱,老毛病又犯病了。放心吧!你弟弟就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