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印卡人的科学成就:先谈占星术

印卡人没有文字,他们中间有一些称为“阿毛塔”的智慧贤哲,能对国内谈论的许多细微而明显的事物粗浅地推究哲理,但未能书写成文供后人流传和发展,而是与提出者本人一起自生自灭,所以印卡人对于星占学和自然科学的了解微乎其微。其实他们对各门科学都所知甚少或全然无知,只是运用生来具有的一点理解力依稀懂得了几条原理,并用简单粗陋的标志表示出来,使人们看得明白。至于他们对各门科学所知多少,下面将分别叙述。他们对伦理学有深刻的了解,并在实践上体现于他们的法律、生活和习俗中,这在以后讲到这些情况时即可看到。他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借助于他们愿意遵守的自然法则和在良好习俗中得到的经验,并根据这些法则和经验,一天一天地在国内树立起了伦理规范。

他们对于自然科学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因为他们用不着这方面的知识。在简单的原始生活中,他们没有必要去研究和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即使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些奥秘,照样可以活下去。因此,他们一点也不了解自然科学,甚至连土、水、气、火四大要素的性质也不知道,连土是凉的、干的和火是热的、干的也说不出来,但他们从经验中(而不是通过自然科学理论)知道,火能使他们取暖或烤灼得难受。他们只知道一些药用草木的功效,并用来医治疾患,这在下面医学部分可以讲到一些。但他们知道这一点东西也是通过经验(从需要中学到),而不是通过对自然科学的了解,因为他们对于用手触摸不到的事物没有多少思辨能力。

他们对星占学的了解略多于自然科学。因为太阳、月亮的情况和金星的运行常有变化,他们有时看见金星在太阳前面,有时又在太阳后面,这些现象促使他们对星占学进行思辨。类似的现象他们还看到,月亮有盈有亏,有时是一轮满月,有时又踪影全无(在朔日这三天他们根本看不见月亮),他们说是“月亮死了”。他们对太阳也很好奇并注意观察,发现太阳有时离他们远,有时又离他们近;有时昼比夜长,有时昼比夜短,有时昼夜相平。这些现象促使他们注意观察,但也只是非常简单地观察,绝没有超出肉眼所及的范围。

他们对事物的后果感到惊奇,但并不力图探究其原因,所以他们不去探讨是有好几个天空还是只有一个天空,也没有想象过天空可能不止一个。他们不知道月盈、月亏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其他行星为什么有时运行快、有时运行慢。他们只知道前面说到的三颗体大、光亮和美丽的行星,不知道另外四颗行星。他们对于黄道十二宫注57没有什么想象力,更不知有什么影响。他们称太阳为“因蒂”(Inti),称月亮为“基利亚”(Quilla),称金星为“查斯卡”(Chasca),意思是满头长发或满头卷发,因为金星金光四射。他们注意观察昴星团的七颗星,见它们紧紧挨在一起,而且与其他星不同,对此感到惊奇,但也仅此而已,并非出于其他原因。由于没有什么迫切需要,他们不知道观察有什么目的,所以不注意观察别的星;而且除了上述两颗星以外,也没有给其他星取什么专门名称,而只是统称为“科伊柳尔”(cóillur),意思就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