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次神明没有帮助到他们,但是毕竟还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人们厉色看着黑袍人,黑袍人像是没有看到。
他抬步走向菩提君,左手捏起他的下巴。
像是被菩提君的面容所惊艳到,他停顿了一秒。
接着右手缓缓抬起,轻柔地用食指抚摸着菩提君的有脸。
菩提君罕见的面露恼羞之色,他看向黑袍人说:“没想到上面居然有你这样的败类。”
黑袍人闻言丝毫不怒,他依旧用食指在菩提君的脸上轻抚。
他宽大的围帽下只能看到殷红的嘴唇勾起,他说:“没想到气质温润的菩提君会有如今的下场,你不是菩萨心肠,最看不得世间悲苦吗?那我来帮你呀。”
菩提君面色青灰,像是长时间不休息而导致的,他皴裂的嘴唇艰难的张开说:“你……你想干什么?”
黑袍人凑到菩提君的耳边语气凉凉地说:“想尝试被自己一直保护的人杀死的感觉吗?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你想守护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菩提君神色大变,他怒目看向黑袍人怒喝:“你这个疯子!”
黑袍人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的食指在菩提君的脸上像是漫不经心的划过,依旧是那样的轻柔。
然而不同的是,这次菩提君的脸上出现了一指长的血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扎眼。
有两滴血伴随着黑袍人的动作飘向空中。
众人看到怒目圆瞪。
“放开他!放开菩提仙人。”
“狗东西,恶心人的玩意儿,放开他!
“你这个怪物,恶心吧啦的东西,我们人多别以为我们就怕你,我们大家一起上,看不把你打得叫爷爷。”
“……”
前几句黑袍人无动于衷,只是听到最后那句,周身气势变得凛厉,闻声看过去,神色寒冷异常。
说那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脸上已经起着小小的鱼鳞。
那少年看到黑袍人看向了他这边,神色瑟缩了一下,接着又像是觉得有些丢脸,又看了回去。
只是不断发抖的双腿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
黑袍人伸手,那少年就隔空像是被托起,他脸色涨红,不停地挣扎着。
菩提君看到这一幕,牙呲欲裂,他瞪大眼睛撕扯着嗓子喊道:“放开他,别动他,求你。”
他只是个孩子。
黑袍人手下一顿,那少年就立在了空中,没有了窒息的感觉。
黑袍人回过头对着后面发丝凌乱的菩提君说:“放心,你都求我了,我怎会杀他,而且本来我也没想要他死。”
说完他一笑,手一挥那空中的几滴血像是收到了什么引力一样,向着少年飞去。
鲜血在少年惊悚的表情中,进入了他的嘴里。
只见下一秒,少年身上的鳞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退下去,那已经长到腰间的头发不断地缩回。
这一幕被底下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中,接着他们眼中爆发出希望。
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嘲讽似的笑了,他带着蛊惑的声音伴随着法力,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这就是解除疫病的方法,仙人的血液。”
听得哪有亲眼看到的让人激动,连那些以前说干什么也不会伤害菩提君的人,现在都有些骚动。
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动。
黑袍人悬立在远处的空中看着这一幕。
有一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却被后面的人拉住了“你干什么!菩提君可是救过我们整个南抚镇人的命!”
那人闻言停了下来。
又是一片寂静。
这时一声惨叫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蜷缩在地上,不停打滚,身上的鱼鳞长得飞快,头发也疯狂的生长。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小孩子看到了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那母亲也在哭。
所有的男人则一脸严肃。
这时又传来了一声惨叫,这次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他满是皱纹的连皱在了一起,佝偻的身子倒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终于声音停止,那老人也变作了一具干尸。
众人彻底慌了,为什么会发作的这么快。
这时黑袍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别忘了他是神仙放点血不会死的。”
这话一出,人群中又开始了骚动。
终于这次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那是二十几岁的男子,他的背上还背了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鱼鳞已经遍布全身。
这次没有人站出来阻止,毕竟黑袍人说了仙人不会死。
男子背着小姑娘来到了菩提君的面前,他突然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他说:“仙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是我的妹妹,我们的父母在上次的洪害中去世,只留下来了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可是她……”
菩提君很是慌张,这肯定都是那黑袍人搞的鬼,他的血根本不能解除疫病。
他急切地对男子说:“这一切都是圈套,别相信他,没用的。请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出真正救你们的方法。”
可这个时候还有谁会相信他说的话,男子神色冷肃来到菩提君的身边。
拿出了个小刀,在菩提君的肩膀处划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取了几滴血。
立刻为小姑娘喂了下去,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黑袍人,黑袍人说:“越后面的人需要的血就越多。”
闻言男子脸色阴沉,他走到菩提君面前再次用小刀在刚才的那个地方,狠狠地划了深深地一条伤口,鲜血立刻涌出。
男子立刻取下喂给小姑娘,小姑娘身上的鱼鳞立刻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消失。
男子再次跪了下来,给菩提君磕了几个响头。
接着背着小姑娘走了下去。
此刻菩提君的脸色更白了。
底下的人看到更是疯狂,接着不断有人上来以各种理由取菩提君的血。
到最后几乎一碗血才能救一人。
人们下手越来越狠,最先是用小刀划,到现在是用刀子捅。
菩提君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肉被利器划破,还有血一点一点流失所带来的眩晕感。
他不知道已经晕过去多少次,也不知道醒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