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云——、福临——”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爹,我们在。”栎云握着云舒的手和福临轻声唤道。
云舒闻声微微抬起眼,蠕动了几下嘴唇:“把、把我和你,你娘葬在一起。”
栎云将耳朵贴近云舒的嘴边只听到那句,“葬在一起。”
栎云流泪答应着:“爹,我知道了。”
栎云将那坟包挖了一天一夜才将玉栎的坟挖开,里面的棺木已经腐朽,看到土里露出的一节白皙的手臂,吓的栎云将铁锨扔在坑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惊恐、颤抖着嘴唇小声唤了句:“娘!”
坟里的人身上半掩着土,却依旧年轻貌美,好像睡着一样。
栎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进屋内扑到云舒床头前抖着手指向外面:“爹,娘、娘、娘……”
栎云背着云舒来到坟前,云舒微睁开眼就看到下面的人,颤颤巍巍的站在地上一不小心滚了下去落到玉栎身旁伸手抚上她的脸,眼里滑下一滴泪水哽咽道:“栎栎,我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云舒躺到玉栎身旁紧紧揽着她的肩头闭上眼道:“栎云,埋吧!”
栎云跳进坑中跪在一旁哭喊道:“爹——”
福临跪在上面哭着,轻声呢喃道:“爹、娘,娘我是您的儿媳福临,您见过我的。”
张家二老赶着驴车来到这儿,就看到女儿、女婿全跪在坑中。
二老一脸震惊的看着里面的玉栎,这十七年过去了,玉栎的尸身不仅没腐烂反而像生前活着的时候。
而云舒早已没了气息,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躺在玉栎身旁。
张大嫂站在上面满是悲伤道:“栎云,上来吧,你爹已经随你娘一起去了。”
栎云愣愣的跪在坑里好像失去灵魂一般,双眼空洞无神注视着前方。
无奈,张家二老只好将栎云和福临从坑里拉上来安慰道:“你爹不想你这样,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栎云跪坐在地上一下哭出声来。
四人将坟重新填好,立好一块墓碑。
张大哥对着眼前的坟包道:“两位亲家放心,我们会将栎云照顾好的,视为己出。”
福临和栎云在小院待了一个月才往集镇的家走去。
再后来,云舒变成一丝魂魄飘在栎云身旁,看着福临生下一个女儿。小孙女长的很可爱,长到十岁的时候隐隐约约有点玉栎的影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飘回到他们的小家……
魔界
楚炳慢慢睁开眼就看到零君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炳儿,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可感到哪里不舒服?”
楚炳动了动嘴皮出声问道:“栎栎呢?”
零君闭上嘴转过身去,却没发现楚炳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夜星宁冷眼看着醒过来的楚炳走到御子寒身旁:“二师伯,我们走吧!”
楚炳闻声一惊,连忙转头看向一旁孩子,眼睛微微睁圆,眼前瞬间起了一片水雾,这就是那个孩子吗?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这些年过的好吗?
楚炳眼角扫到御子寒,冲下床到御子寒身旁,他可不会忘记御子寒利用他要挟栎栎跟他走的事,最后为抹除那些记忆还自伤元神。
御子寒一挥衣袖将楚炳丢在床上,手里瞬间浮出一柄剑直指楚炳冷声道:“醒了,就好好待着。”
零君连忙按住楚炳挡在楚炳前面慌张道:“炳儿神智不清,多有冒犯,还请御神医见谅。”
夜星宁提着医箱先一步踏出门去,闭上眼死死的压着眼里的恨意,若不是因为娘亲的一丝神魂残存在这个魔头体内,他早将楚炳这个魔头给剁了。
楚炳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伸出手轻念道:“星宁——”
夜星宁忽然消失在门外,再次出现在楚炳眼前。剑尖刺破楚炳脖子上的皮肤,血液顺着脖子流下。夜星宁脸庞滑下两行泪红着眼睛声音极冷厉声呵斥道:“住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夜星宁觉得楚炳唤他的名字,就是在侮辱他!让他觉得肮脏!
御子寒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去留下一句:“星宁,走了!”
夜星宁死死盯着楚炳后退几步消失在原地,他是一个没娘疼的孩子了……
楚炳看着夜星宁离去心里一阵痛楚与酸涩。对了,他的孩子,他和栎栎的孩子。
楚炳拉着零君的手急忙问道:“哥,栎云呢?”
“谁?”零君满是不解的问道。
“我和栎栎的孩子啊,栎云成亲了、还生了一个女儿。”
零君坐在一旁叹息一声,注视着他的眼睛娓娓道来:“自从叔父去后,你便得了痴傻的病症,这一病就是一千年,后来你被霄佑踢倒撞在一块石头上脑中有淤血又昏睡了一千三百年,三个月前见你身体垂败便请御子寒来魔界为你治病。”
“这两千三百年来,你从未离开过魔界,所以,炳儿,那是你的梦。”零君极为不忍的说出事实。
楚炳满含希望的双眸瞬间暗了下去。对啊,她怎么可能会原谅自己这样一个大魔头?连死都不愿和他在一块。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呢?
楚炳看向窗外,夕阳将周围的云染的血红血红的,如同那日从她身体内流出的血。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
楚炳低头沉思了会抬眸看向零君弱声道:“哥,我想去人界。”
零君听到楚炳的话不由自主的握紧楚炳的手,他的弟弟刚醒过来就要离开他了吗?
楚炳低着头不敢看零君的双眼。
许久后零君才下定决心缓缓道:“在家里留几日,吃顿饭再去吧!”
“哥——”楚炳一脸震惊的看着零君,那一千年来痴傻的事他没有忘记,。他哥为了他,不惜前去天界跪在地上为他求医,如兄更如父,自然不希望他就这么离开家里。
“炳儿,想去干什么就去吧,哥——,会替你守好魔界的。”
楚炳抱着零君无声的哭泣着:“哥,谢谢你。”
“傻孩子,你是我弟弟,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啊?”零君吸了下鼻子抚摸着楚炳的脑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