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莫默其人(上)

11月,深秋的清晨,寒意浓重。

她抬起左手,时间是5:14am。

“呼……”她对着窗外呼出一口气,一缕白色的热气从她嘴里飘出,很快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天还没有完全亮,但马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有人穿着带荧光条的运动衣在晨跑;有人推着早餐车出来做卖早餐前的准备、热炉子、揉面团,不一会儿就有葱油饼可以吃;而街对面的音乐酒吧,则刚刚关门,店员正把放在门口的桌椅收进店里准备下班。

这个城市是个不夜城,它似乎一直都是忙碌的,24小时不休息,各个行业都无缝衔接。霓虹灯刚刚下班,便有太阳光来上岗。而这个城市里的人似乎永远都那么勤劳,不知疲倦。

街边停车位停的一辆黑色迈锐宝里,坐着4个人。

“老大,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一晚上啥都没发现,累死了哟!”一个穿着藏青色夹克,理着平头的小青年,嘴巴张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对前排副驾驶位置的“老大”说话。他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深青色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副驾的“老大”右手夹着烟架在车窗上。她听到后排手下的抱怨,眉都没抬一下,猛吸了一口手上的烟,随后把烟头摁熄在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纸杯里,懒懒地说:“撑着。”然后,她伸手一把抓起披散在肩头的长卷发,用皮筋把它们紧紧绑了起来。头皮上轻微的疼痛感能让她保持清醒。一夜没睡,她需要这种清醒。

坐在副驾的“老大”叫莫默,女,27岁,是S市市局刑警队特案组组长,她身材高挑,身高172,容貌秀丽,尤其是那一双长腿,笔直纤细,却又不失肌肉力量感。只是长年的刑警工作,风里来雨里去,又是混在男人堆里干活,身上总带着点凶狠、痞痞的气质。人物特征:按照其他组员的总结概括就是,除了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有点女性特征外,基本就是个糙汉子。外号...有人敢给她起外号?

此刻,跟他同一辆车的另外三男人分别是:

驾驶座的李达平,男,45岁,老刑警一枚,特案组副组长,外号老李头,身材高大,身高180,肌肉结实,一直自称是组里的武力值担当,只不过从没被组长承认而已。人物特征:兢兢业业为人正直。

后排平头小青年,周大维,26岁,刑警,外号:猴子,身高172人物特征:啰嗦...

后排另一个小青年,胡斐,26岁,刑警,特案组It技术人员,外号:网管。人物特征:典型的技术宅男。

猴子这个人就是话多、啰嗦,他原本还想抱怨几声,被组长这么一说,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不敢造次。他们这个组长吧,平时天天跟他们混在一块儿,是挺平易近人的,但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守了一夜,大家都很累。猴子也是激灵人,看到纸杯里的烟头,眼珠子一转立刻转移话题,絮絮叨叨说起来“老大,你咋又抽烟啦?我跟你说啊,这个抽烟对女人的损害可大了,什么尼古丁啊、煤焦油啊、苯并芘啊都是有害的。再加上我们干的这个刑警的活哈,出任务的时候简直没日没夜,你休息不好又抽烟,变黄脸婆啦!老的没人要!”

啪!一个烟盒朝后排飞过去正好砸中猴子的头,只听猴子“嗷”的一声叫唤。

莫默眯着眼斜睨着他说“管你什么事?你怎么每天有那么多废话?嘴巴不疼么?”

猴子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说:“不!嘴巴疼算什么!为了我们组长的健康和美丽,就算是嘴皮子都磨破,我也要天天提醒你!组长你不用感谢我,我不计回报的!”

车里一笑声,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达平也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莫默勾勾嘴角,说:“既然你提醒我,那我也提醒提醒你。昨天相亲怎么样?人姑娘理你么?我记得这是你这个月第五次相亲吧?啧啧啧,你可真是屡败屡战啊。是不是除了工作,你所有时间都拿去相亲了。作为组长,我佩服你。”

猴子罕见的脸红了,他不是本市人,老家那边结婚都比较早。近几年他被父母催婚催的都烦了,几乎所有休息天都安排相亲。其实他母胎单身26年,自己也想谈恋爱,可就是邪了门儿了,就没人看得上他。因为这个,没少被单位里的人嘲笑。他语气烦躁的开口:“去去去,笑屁啊。搞得好像你们有对象似的。”

车里瞬间安静,整个组里也就老李头结了婚,其他人都单着呢。猴子“嘻嘻”一笑,得意的很:“老大,我可是为你好,这女人的脸就跟车一样,你车子晓得要保养,这脸也是一样的呀,你这副老脸还要不要了啦...”

“你丫才老脸。”莫默打断还要继续唠叨下去的猴子,从口袋里拿出200块钱给他,说:“去,看到对面金拱门没有?24小时营业的,买几杯咖啡,再买点点心,堵住你的嘴!”接着转过头说“老李、胡斐喝啥?我要美式。”

“卡布奇诺。”“我也要卡布奇诺,谢老大。”老李和胡斐对莫默说道。

猴子撇撇嘴下了车,边走还边时不时的叨叨“为什么我跑腿?怎么又是我跑腿,你们没脚吗?哼,欺负老实人。”

莫默也跟着下了车,坐在车里盯了一整夜,她需要下车活动活动筋骨,顺带着把烟头都扔了。

其他她平时抽的不多,但人在极度困倦和需要动脑时候,她总觉手指上得夹个什么东西脑子才能转的动。

她靠着车身,双手交叠在胸前。晨光微曦,一道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像是把天空劈开了一条缝。

24小时的不眠不休并没有让她心浮气躁,相反,她此刻心沉如水,脑子里一片清明,她的一双眼睛却是清亮的,直直的盯着马路对面的老式洋房。天就快亮了...她能感觉到,她也要要来了...

大概她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吧,很多次,就是这种奇特的感觉,帮她在缺少证据又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给她灵光乍现的感应。

或许这就叫女人的第六感?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细瘦的身影,快速的朝老洋房里走去。

莫默丢掉烟头,手指朝车窗上轻轻敲了2下,提醒一下同事。

目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