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乔。”麦赛芙本来等的无聊,就在虚空里闲逛,结果倒是有了意外收获:角落里的一串缀有金黄,赤红,宝蓝,青绿,妖紫色四色圆形水晶用青藤编成的精致头饰。她鬼始神差的拾起,回到原地,将头饰放在手心,越发感到新奇,倒也不是因为这串头饰好看,只是莫名的感觉心里有什么空了一般,以致于一时没听懂清乔在说什么。
“啊?”
“清乔,我的名字。”
“哦哦,我叫麦赛芙。”
“麦赛芙?有趣的名字。”清乔轻轻掩唇,笑了一声。
(麦赛芙内心os:啊喂这有什么有趣的啊,这姐的笑点在哪?!)
麦赛芙咳了一声,将那串头饰摊在手心,示意清乔看:“清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清乔眼中闪过一抹道不明的光芒,却又一瞬暗淡了下去,她脸色依旧冷漠,将麦赛芙的手推回去,头扭向一边,淡淡的说:“也许是谁不小心将几块破石头丢地上了吧,你喜欢拾去就好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傻到回来找。”(...毕竟谁会像你一样)
麦赛芙抿了抿唇,将那串头饰放进上衣口袋里,奇怪,就好像自己本身就是它的主人般,莫名其妙被它吸引,想到要将它捡走可能会让原主着急也没有一点负罪感,她瞬时眸色暗了暗,清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到与她并肩的高度,手里的链子微微颤动,猛然间射出七彩光芒,将麦赛芙和清乔包围在一起,整个虚空被照亮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在光芒的中心,清乔微闭双眼:
“我,清乔,自今日起,成为麦赛芙小姐的伴灵,誓死,不弃。”
麦赛芙只觉得一团暖光将自己围在中心,她颤了颤睫毛,自然的闭上了眼睛:
“我,麦赛芙,愿意成为清乔的主人,自此,生死相依。”
(“礼成。”)[看!看!看!小括号!这是来自心灵的声音!]威严的声音从虚空传来,麦赛芙向四周看去,无一人出现,她与清乔对视一眼,两人缓缓落下。虚空里的光暗了下去。
(“你有了伴灵,就可以站在白泽之上了。当然,你想飞也可以飞。”)[小括号!]清乔道。
麦赛芙心下一动,白泽,竟是这片虚空的名字?
(“麦小姐,请跟我来。”)清乔深深的看了一眼麦赛芙,脸上表情晦涩不明,继而向白光处走去。
“嗒嗒,嗒嗒”的脚步声响起,麦赛芙没有再去看清乔,只是跟上清乔的脚步,刚才清乔的那一眼,着实让她有些疑惑,那是一种有些别扭却充斥着怀念的眼神,她记得,她们没有见过啊......前方的清乔突然顿了顿脚步,眼中光芒更是暗淡。继而没什么感情波动的继续向前走去。
麦赛芙到底是跟了个寂寞,她走,清乔走,她停,清乔停,这样的步子,是不用想能追上清乔了,她索性慢下步子来,散步一样的走。
虚空里没什么好看的,麦赛芙收回了东张西望的目光,将口袋里的头饰掏出来,一边走一边细细端详,直到前方清乔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麦赛芙将头饰揣进上衣口袋。
“到了。”清乔的脸色缓了缓,转过身来“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寄托的寄体?我是伴灵,实体不能进去。”
“啊这,,,咳咳没有啊,,不过刚捡的这串头饰行不?”麦赛芙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尴尬的又掏出头饰。
清乔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暖色,没有言语,她转身,嘴里默念:
“神明赐予我神力,开!”
她的手在胸前飞快交错,身边的珠露瞬间暴开,碎成点点水星继而向清乔前方凝聚而去,她脚向上一蹬,飞了起来,以抵战的姿势,望向前方凝聚的珠露,原本空旷的眼底多了些异彩,头上的发钗在气流交错下猛地冲出发间,刹时清乔如墨般的长发泼散下来,又被横冲直撞的气流烘托直起,伴随着一声轻喝“破!”,钗子划开了面前的珠露,白光一闪,又重新回到了清乔发间,有灵性般的左缠右绕,为她髻好了发型,前方出现一道气门,清乔手术一使,转身将麦赛芙手中的头饰冲上虚空,自己却也被这力道弹开几米,她化作一道七色光团撞向头饰上的浅蓝水晶,随后在明亮的白光中与其融为一体,麦赛芙飞起,迅速攥住头饰,在趁气门未关闭时飞了进去。
随着气门的最后一点白光消失,虚空的角落里,传来轻诮的笑声:
“呵,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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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门在身后消失。
麦赛芙的脸色沉了沉。她顿了顿,蹲下身去。
眼前有一片清澈如蓝缎的湖,脚下是被花草覆盖的土地,麦赛芙眼前有些发黑,恍惚的将手伸入水中微微摇晃,一丝凉意让她清醒过来,七八月份,彼时,正是仲夏。
湖里的鱼儿绕着荷叶游来游去,有些大胆的甚至触碰到了她的手指,荷花开放了许多,一片片浅白,一瓣瓣浅粉足以让人流连,半开半闭的花苞掩着少女般的娇颜,躲在荷叶间,放眼望去,天空是绽放到极致的蓝与白,白云倦懒,柔柔的躺在天上与鸟儿互语,偶有几丝风拂面。
“鱼戏莲叶间,映日荷花红。”
不远处,有一少女呢喃,那少女,正是她。
没错,她以灵的形式来到了自己的回忆,什么也触不到,什么也做不起,更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她来干什么呢?再回忆一遍前世过往?呵,也是,她生前并不是什么好人,想来是神在惩罚她了。
手中的头饰微微发烫,伴随有淡淡的光芒:
“我的灵力所达地,由神分配。”
“你生前,虽没做过大恶之事,但你轻生,是为不孝,神的做法,是想让你反思一下吧。”
“不孝的人,是没有资格去世上投胎的,你是个例外,神为你开了先例。”
那我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了?未征得我的同意,他凭什么开我的先例?
麦赛芙眼中充斥着落寞,她空洞的看着远方身穿白裙的女孩,仿佛想要透过她看出什么。
“江南何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她轻喃。
那时,她最大的梦想,是孤身一人去江南。
试了试眼角有没有泪,她站起,凝视远方一排柳树:
“天命如此,意欲何为?我命,由天。”
在神眼中,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只能够供神娱乐的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