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阳光拥挤着酷暑缓缓而至。官庄村的孩子们在这段时间几乎每日都要在河水中浸泡几个小时,从而驱逐体内的躁热。小兴和铁凳也不例外。铁凳出色的游泳姿势总会吸引一同前来洗澡的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他精壮的躯体结实匀称,一身略显腙色的皮肤在耀眼的光芒下闪动的光泽。当他站在水边突兀起的小山崖上时,所有在水中嘻戏的孩子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满脸期待地观看着这足以令他们惊羡的表演。小山崖顶距离水面约有三米,铁凳将身体前倾,屁股微微翘起,双腿半蹲,轻松地甩开手臂,身体一跃,弹出的身体在半空中呈现出柔软的弧度,“嘭”的一声,扎入水中。水面上立即溅出一串串光亮的水花。扎入水中的铁凳,在水中摆动了几下身体之后,便沉淀在水底,一动不动。正当他们为他担心时,他却将两只脚伸出了水面,摇摇晃晃,然后,一跃冲出了水面,潇洒地甩着满是水流的脑袋,露出兴奋的笑容。所有的孩子都被他漂亮的姿势和无畏的胆量所征服,他们竞相围绕在铁凳的身边问长问短。那一刻,小兴感觉小兴是最幸运的人,小兴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和自豪。
几个跃跃欲试的孩子向铁凳询问些什么完以后,也爬上了小山崖。他们战战兢兢地望着铁凳,踯躅的脚步矜持地蹭来蹭去,眼神一直不敢直视水面。铁凳对着一个站在最前端的孩子挥了挥手:
“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这孩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器官都紧紧地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像吃了青酸梅。接着,他嗷嗷不止地喊叫着地冲下了小山崖。小兴看到他跳下的一瞬间,直挺挺的身体僵硬像是枯树的枝桠,硬生生地砸在了水面上,发出响亮的“啪”的一声。他没有在水中停留,而是立即从水中爬上来,踉踉跄跄地走上岸来。小兴看到他的肚皮通红一片,一直连接到他的大腿根部。他嘴里嘟嘟哝哝:
“真他妈的爽,就是肚皮有点疼。”
这个孩子坐在铁凳身边,望着还站在小山崖上几个翘首以待的孩子,揉着自己的肚皮,以一个好似跳水健将的口吻对他们说:
“操,别害怕。跳呀,学学我,一闭眼就下去啦。”
那几个孩子受到鼓励后,依旧有些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顺次冲入了水中。当所有的人都跳下以后,他们把自己骄傲的目光停留在了小兴的脸上。有一个孩子挑唆小兴:
“跟屁虫,你一定不敢跳。”
小兴没有理睬他。小兴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小兴对面的铁凳,他刚从水中上来,一些大小不均的水珠儿还停在他的皮肤上;有几滴正缓慢的流淌而下,速度如蚯蚓。铁凳来到小兴身边,说:
“小兴,跳一个给他们看看。”
“可是我有点害怕。”小兴很坦白地告诉他,引来了旁边孩子一阵嘲笑。
他把手指在鼻子间停留一下,然后拍了拍小兴的肩膀:
“咱们一块上去,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