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们分不清有毒的蛇和没毒的蛇,感觉都让人看了不舒服。尤其蛇在游走的时候,样子古怪、窜得很快,让人不由得浑身发紧。常听有人被蛇咬伤的事情,大人们也从小提醒蛇很危险。听得最多、最恐怖的一个传说是:曾经有一个小孩子在石墙缝中掏麻雀,一条蛇飙了出来,正好钻进了他的喉咙,他双手没有拽出蛇,最后惨死了。另外,《白蛇传》的故事深入人心,再经过有些人的穿凿附会,小孩子们往往觉得蛇会成精,尤其是看到白色和青色的蛇时更有一份恐惧。
绝大部分小孩子怕蛇,大家也不会主动去抓蛇,可都觉得蛇是个危险动物,如若发现了,就会千方百计地打死它们。只要谁喊一声“有蛇”,周围的小孩子会立刻捡起石块过去,然后朝蛇恶狠狠地砸去。如果蛇不及时逃走,最终会被砸成肉酱。如果蛇钻进了乱石堆或者老鼠洞逃脱,很长一段时间,那附近就没有人敢单独去玩,还会互相提醒。小兴参与过很多次“乱石砸蛇”的行动,但作为主力打蛇只有一次。
有次在瓜地,有女孩子尖叫:“有长虫”。小兴跑过去后,发现就小兴一个男孩子,其他几个都是女生。她们正叽叽喳喳地说:“蛇钻进旁边的老鼠洞里啦”
怂恿小兴去看看。小兴怕被她们笑话,就顺手拿起铁锹,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小兴发现蛇的尾巴还露在外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铆足了劲,抡起铁锹连续剁下,生怕稍一放松蛇飙出来。也不知剁了多少下,小兴只觉得头上冒汗,气喘吁吁。听旁边的女生喊:
“不用再剁了,都成了几截了。”小兴回过神来,才发现老鼠洞很浅,蛇被剁成了五六节,混合在泥土里面。小兴用铁锹拨拉了一下,看见蛇的头部还在张合,就又用铁锹使劲拍了又拍,直到成了稀巴烂。看到蛇成了肉酱,小兴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头皮发麻和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才彻底消除。
可有些小孩子胆子很大,他们一点都不怕蛇。小兴同学大峰就是抓蛇的高手,只要他在,蛇大都是活着被抓的。蛇往前游走时,他不慌不忙、一手握一根木棍追上去。两根木棍不停地戳下,只要有一根压住了蛇身,他就用另一根迅速拍打或者按住蛇的头部,然后迅疾地抓住蛇的尾巴、倒拎起来。他要么使劲抖抖要么猛甩,蛇就像散了架,只有乖乖倒垂着的份了。
这些被活捉的蛇有时被扔到涝坝里面,他们边看着它在水里游动挣扎,边用树枝守着不让上岸,直到被水淹死。有时从头部撕开,剥掉蛇皮,大胆的小孩子再用刀子割开其腹腔,拽掉其肠子,然后偷偷拿去烤着吃。有时拎着去吓女孩子,直弄得她们大声尖叫、四处逃窜。有时将蛇的头部敲碎后扔给狗狗,狗狂吠试探,猛然间咬住狂甩,死蛇被高高抛起,狗再敏捷地躲开,然后又小心地去咬下一次,一帮人就在周围笑看狗抓狂耍萌。
蛇除了捕食老鼠和青蛙,也吃鸟类。记得有一年夏天,他们远远看到两个地雀在荒滩上歇斯底里地蹦来跳去,觉得很奇怪。几个人过去吓了一跳,发现地上有条一米来长的蛇,肚子鼓鼓囊囊的。吃饱的蛇行动不便,很快被他们打死。胆大的小朋友用脚踩住蛇尾,再拿起两根树枝夹住蛇身倒捋上去,从蛇的口中挤出四个刚刚长毛的小地雀来,也难怪大的地雀发疯似地哀鸣。
蛇的样子虽恐怖,但对生态很有益。老鼠多的地方蛇也多,如果没有蛇,庄稼估计都被老鼠祸害完了。可近二十年农药用得很厉害,老鼠都被毒死了,这蛇虽毒,但吃了被农药毒死的老鼠估计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