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等到周末，林晓彤厂里不上班，张博伟就拉着林晓彤一起逛集市。那晚夜微凉，路上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张博伟在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林晓彤听他语气还挺轻快，说：“博伟，我看你最近对旧货市场里的古玩挺感兴趣的。”

张博伟一听林晓彤说到了古玩，立马兴奋起来，看着林晓彤，说道：“是啊！我一直考虑这到底是不是一条路。其实每一个人，都可以成功，最重要的在于要选对战场。很多人的成功在于他选对了自己的战场。我内心里的声音告诉我：这是我的战场。我想去外边闯荡一下，最好去北京看看。不然，等我老了，连下酒的故事都没有，那人生得多寂寥啊！”

“你可以的。”林晓彤说道。

她总是能发现他的喜好并且去理解和支持他，张博伟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林晓彤知道自己当时喜欢周杰伦，《十一月的肖邦》刚出来，就跑去买来送给他。那天正好有节自习课，上课的时候张博伟从后座悄悄握住了林晓彤的手腕，把她往后一拉，握住了她的小手，她没有反抗，只是侧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俩人都不好意思说话，下课的时候却又凑到一起讨论新专辑。

林晓彤伸手去握着张博伟的手，习惯性地用小手指去蹭了蹭他的手心儿，小声道：“你打工的时候，我偷偷去看了。总觉得这样你太辛苦了。”

张博伟脚步顿了一下，抬脚踢飞了一颗石子，磨了磨牙一声没吭。

林晓彤无意识地蹭了一会儿，想着要说什么劝慰才好，还没等她想出来，手就被张博伟握得紧紧的，整个儿包裹住。

张博伟盯着林晓彤的眼睛，问道：“晓彤，你相信我吗？不怕你笑话，我总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似乎跟古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背对路灯，张博伟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那眼里却是有光亮的，而林晓彤的五官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异常清晰明丽，她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你。”

张博伟把林晓彤紧紧抱在怀里，昏暗的路灯下，两人默默无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如此心安。

回家一看，父亲正躺在床上休息，母亲坐在旁边，一见张博伟回来了，父亲撑着腰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今天回得这么早？”

张博伟直奔主题：“我不想在工地做了。”

见张博伟与平常不太一样，父亲脸上带着疑惑：“出什么事儿了？闯祸了？”

“我……我不想干了，我现在在工地上挣得太少了，我想出去闯一闯。”眼睛瞟了一下父亲，张博伟有点心虚。

“怎么突然这么想，干得不是好好的嘛。”父亲的气息依然虚弱，眉头微蹙。

“爸，我想试着找找别的出路，你生我养我这么大了，家里还欠着一大笔外债，我想到外面拼一把，有点出息挣点脸再回来，对得起你和妈，对得起林晓彤的眼光，我就想赌一次。我想和晓彤结婚，但是我不想借钱娶她。”

听到这些，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的母亲着急了，她神色慌张地说：“博伟，不行，外面的世道那么乱，你一个人就这样出去，我不放心！”张博伟看到母亲如此紧张，一丝愧疚在内心掠过，但还是被他强烈的梦想掩盖。张博伟坚定地望着母亲，说：“妈，我在老家这样已经够差了，我一个大男人出去怕什么，再差无非就是回来继续干工地！妈，你相信我！”

“不行，你一个人在外头，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骗了可咋整！这样我晚上都睡不着觉的，你是要妈操心死吗？”母亲越说越焦急，好像张博伟现在就已经在外地，看不见摸不着了。

“妈，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你给我一年时间，赚不到钱我就回来！以后再不出去！”张博伟心疼母亲，但是出去闯闯的想法已经是那么确定，不容她再质疑自己。

“我说不行就不行。妈不要你挣什么大钱，只要你平平安安到老就好！我看晓彤她也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你在工地加把劲，我们再跟亲戚们借点钱，修个房子也可以结婚的！为什么非得去外地呢！”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知道儿子现在一心想着挣钱娶晓彤。

“妈，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出去闯闯，你就相信你儿子吧，都高中毕业了，外面世界大机会多，肯定比在这小地方混要强！”张博伟梗着脖子坚定地说。

“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母亲又急又忧，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过略显苍老的脸颊，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用力地推了一把张博伟，生气地说：“反正你就是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