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席卷旷野,在窗外造出尖锐凄惨的风声,濛濛灯火下,瑟瑟软在长风的怀里,素手暗自抚上他的胸脯,紧贴着他的心跳,绝色容颜被醉意铺满,更添柔媚诱人,瑟瑟惯于风月之术,虽有自信能将万千男子玩弄于掌心,却独独漏算了长风一个。
长风淡淡压下眉梢,面色如常心跳仍旧,暗不做声的双手用力将瑟瑟推开半尺之距,瑟瑟不可置信的望了他一眼,转瞬间冰冷了神色,眉眼间浅露出一丝不屑,很快从长风的怀中撤出,转头却向明曦虚情假意的抱疚。
“是瑟瑟唐突了。”
明曦板正着面孔微微拱手,似乎并不想过多言语,瑟瑟自知无趣,利落的转身离开。
孤灯一盏在房间里的第三人走后反而闪烁不明,明曦坐回瑟瑟的位置上,一杯接一杯的饮着冷酒,眉心如淬,长风照旧侍立在她身旁,直到她微微扶了半醉,歪头望他。
“才刚动心了么?”
长风跪在她的脚下,避重就轻的回答:“主子醉了。”
明曦见他如此便猜到了答案,唇边绽开狂乱的笑,将酒坛里的冷酒一口气饮了个干净她悄然抬脚勾起长风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那双平和俊朗的眼睛深而透亮,远的像明曦握不进心坎里的星星,许是真的因为醉了,她的声音带了丝丝颤抖。
“在这世间,我曾喜欢过很多东西,也曾拥有过很多东西,可他们所有加起来,都不如你动我的心。”
孱弱的双手摸索着扶在长风的肩膀上,又随着这句话而缓缓从凳子上滑落下身子,长风这才才看清楚,明曦的眼睛里已经积满了眼泪,又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汇成眸前的一抹光影。她隔着眼泪望着长风,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倾向他,直到薄唇将要触到他的唇角,长风却瞬间微微侧头躲过了明曦的吻,沉下意义不明的晦涩目光,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四个字。
“主子醉了。”
明曦的手从他的肩头跌落,框中的眼泪同一时涌出,一颗一颗的砸在手背上,沁开大片潮湿,她声音低低的应着,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长风说。
“我是醉了,不是醉了,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蓦然从地上翻身站起,明曦背过身子,用衣袖拭去眼底面颊上众多泪痕,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无情,仿佛一瞬间又将自己与长风的关系拉回到了月牙檐的杀手与影子的身份上。
“影子长风听罚,你不遵主子命令,与月牙檐的其他人勾连,眼中没有你的主子,今夜你便好好的跪在这里,静思己过。”
长风静静叩首,悠远的声音像是在风沙里碎成了漫天的星星。
“长风谢罚。”
寒夜孤灯,长风独自跪在地上,腰背挺拔,滴下的烛泪层层叠叠,照耀出时间的痕迹,地上罚跪的影子一夜未眠,床上背过身去的主子,更是假寐着双眼,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