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春光融融,杜娥盼望(二)

来信了?

杜安菱心底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自己刚刚和这边的人“擅作主张”主导了他一个弟子的命运,保不准他等下就会换个方法来对待自己。

哪怕现在相隔数百的,终归是防不了消息传递过去的紧密。杜安菱忽而有些恐惧了——是的,她是恐惧了。

现在太阴居士还处于种种原因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可他若是回来了,她怕那男人将过往的事情和今天的麻烦,一股脑重新计算了去。

自己已经经历过了太多事情,现在断不可再这样以身涉险了——想着,心中却少了些慌乱。

可乱归乱着,突然间想通了一个关窍,不知从哪里找回了三分从容。

“这不是还有瑜若吗?”

那当儿子的,或多或少可以帮到自己。

……

现在不是讲她心中事的时候。

信是熟悉的人送来的,毕竟那句是送信也是送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京城边上的酒楼里,冬青拿到信,就转过身跑到她这里来了。

“杜妹妹,想来他倒是挺关心妳的。”

冬青眼角有一丝不宜察觉的青黑,说起关于居士的传言来却带着欢笑。

“我敬妳是我姐姐,可不是让妳来嘴贫的!”

杜安菱听了冬青的话,接过信件,直到拆开都没有好眼色给送信的人——惹得冬青一脸的不高兴。

“妹妹啊,都那么长时间了,妳还是想着他!”

话里面说不清的羡慕意味,加上那人扭过头不看自己的倔强,都在提醒着杜安菱控制自己的言行。

她见了,勾起一丝笑。

“冬青,要不我们两个一起看?”

……

冬青一开始是拒绝的,可转过身也没想过要走多远。

“妳让我看,我就要看?”

那当姐姐的对当妹妹的还是有些不满意,侧过的头依旧没有转回来的欲望。

“妳就自己看去吧,反正我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

杜安菱听着,自然是乐了——有些时候是由不得她自己的想法的。

可是展开信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依旧是有些忍不住自己性子。

“我倒要看看,那天下有名的才子是如何骗我的安菱妹妹的!”

说得一副义正辞严,实际上还是忍不住凑过来偷窥。

……

“北疆事务,如今还是有些难办。”

“沿着边墙一带的军队都是世袭下来的,自从先帝后期不再征讨别国,已有二十多年和平的日子——兵将不思进取而精于钻营,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国家的安危还要重,这从来不是件好事。”

现在一开头就讲起了这话,让上来偷窥的人眼里一片尴尬。

“他就会跟妳讲这些?”

冬青有些按捺不住眼底的怒气,像这样的文字在信里面出现着实让人觉得生疏了些,看上去好像下级向上级报告一般。

“就妳这样做的,还不如在朝堂上随便当个官来得亲近。”

那冬青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被杜安菱听来就是挑拨了。

“哪里!”

“这不是刚开始嘛——还有就是……”

话说到一半却又一次被打断了,冬青一脸了然,说什么“原来如此”。

“倒是不知道,妹妹原来还是个忧国忧民的主。”

笑归笑,继续看下去还是有的。

……

“之前关于我那徒弟的事情,我又重新想了一下。其实到地方去做官,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归宿。”

“在京城毕竟是远离了大多数地方,换个位置历练一下,说不准有利多方。”

洋洋洒洒又是三四百字,却讲的是关于自己徒弟的事,这又把冬青整笑了。

“这信到底是给妳写的还是给他徒弟写的——这上面净是些这样的话,不行——真的不行!”

边上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惹得杜安菱只能尴尬摇头——草草看了几眼又翻了页,到后面终归是有些关于自己的话。

可都是原先见多了的那种格式,先写着别人,再写的杜安菱。那关于田庄的事,还有对春耕之事的些许询问又占了点小篇幅,这一下,有人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妹妹啊,你就这还高兴得了?”

那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

说着把信丢到一边——看是不能看了,越看越是生气。

“怎么了?”

杜安菱不解,为什么这时候,身边人会那样生气。

“妹妹,妳真是心大。”

冬青拍着杜安菱的肩,细细端详女人的表情——“他这是把妳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了?”

杜安菱不解,那冬青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只不过一开始向你发牢骚,后面又借你来询问这附近的变化,嗯——从国家大事到平民百姓,他通通都在信里面写,哪里把妳当个女人看?”

“依我看,妳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文人墨客,和那些酸腐老爷子一样的角色而已!”

她越说越气,另一人听了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