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晓的快递员生涯正式开始

早上程晓出发的时候，其实我是醒着的，但我不想起来送他出门。现在是农历的二月初，虽然天气已经在慢慢转暖，但外面其实依然很冷。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十分理解程晓的决定，所以我不支持但我也不再反对他做这个工作。有的时候人就是很怪的，对于自己最亲密的人往往会做出更加具有伤害性的事情。

程晓出发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才微亮，应该才早上六点多。很心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出门工作了。印象中上一次他这么早出门还是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时过境迁，他又踏着满天的夜色和清晨的凉意出门了。

唉，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昨天从父母老家回来后，程晓就一直在准备今天工作的事情。今天他应该是去接受培训，但是因为快递公司离家比较远，所以他才起了个大早。按照程晓之前告诉我的，他会接受为期三天的培训，培训结束后他才会正式上岗去送快递。

长久以来都是他培训别人，如今他又要接受别人的培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我心中有点忐忑，或者叫不甘。但程晓自己却信心十足，他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向来要比我快得多，而且更加容易些。只希望，他能够顺利吧。至于能不能真的干得了这个工作，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更没有什么好建议。

程晓走后，我就没能继续睡着，却也不想起来。脑子里有点乱，手机我也不想再玩，就继续看书。看到三毛描写荷西去打零工挣一些外快的片段时，我觉得程晓就跟荷西一模一样，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书里三毛也曾为荷西那般辛苦而流泪过，想来她也曾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伤痕累累的样子，也曾看到心爱的男人坚强不屈的样子吧。

外面的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我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多。左右是睡不着了，不如起床吧，儿子等会儿醒后还要吃早饭。昨天从父母家临回来的时候，老妈给我准备了不少东西，主要都是些年前她腌制的肉和鱼，话说老太太腌鱼的手艺是一绝。所以我决定中午的时候切一点腌鱼蒸一下，儿子也非常喜欢吃他姥姥做的腌鱼，程晓就更喜欢了。

哎，也不知道程晓中午能吃上什么，外面饭店都还没有营业。

起来后先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遍，改整理的都整理一下，然后我就去煮了些粥。本想煎几个鸡蛋，但是一看冰箱里就十来个鸡蛋了，还是算了，省省吃吧。等我洗漱完，臭小子还没起床。老规矩，送火烧饼两个。儿子被打醒后，怒视着我，他还有起床气。

“干嘛？”

“什么干嘛？起床吃早饭。”

“我爸爸呢？”

“你爸爸？他去上班了，你快起床！”

“那早餐是你做的啊？”

儿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毫不犹豫，我又送了他两个火烧饼。

就是欠揍。

吃完早餐后，儿子开始准备上他的网课。真是万幸，学校开始上网课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他。不过这网课也是很麻烦的一个事情，不但考验网速，还考验耐心，关键还考验电脑。我们家这台电脑是前年配的，现在上这个网课已经不行了，卡得厉害。上周上网课的时候，儿子就因为卡的问题跟我发了火。但现在这个状况，我也没法再给他弄一台新电脑啊，只能凑合着用吧。

儿子上课，我就看书，互相不牵扯。让我比较担心的是这个网课的效果，但就目前而言能这样上上网课也是不错了。但是儿子一向在学习上的自律能力比较差，以往都是程晓陪着的。如今看样子这重任我还得接过来，想来想去我又去书房陪他上课。进去听了一会儿，我就又出来了。哎，挺尴尬的。我堂堂211大学本科毕业，却已经听不懂四年级小孩的课了。

真是，丢脸啊。

临近中午的时候，程晓打电话回来。一个是说一下他中午不回来吃饭，这个我不用猜也能知道。二个也是说儿子这个网课的事情，我没好意思跟他说我听不懂这事，但是点头答应他会好好监督儿子的。末了，程晓说这个工作比他想得要难一些。

该！

不值得我同情他，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现在好了，遇到实际困难了吧。这快递员的工作要是真这么好做，那遍地都是快递员了。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程晓估计就没听说过。

不过，哎，还是希望他能够顺利吧。能干就让他去干，不能干的话，回来带娃也不错啊。

公司昨天下午发文了，根据国家要求，我们公司预计这个月底能够复工。那到时候复工了，我就能正常工作了，那样我就能挣钱了。只要家里有一个人能挣钱了，起码就能保障生活了。至于程晓，我还是希望他能够继续干他的老本行，做他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旅游行业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复工？现在国家的疫情还这么严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很快开放的。

唉。

不过就算我上班了，好像也是没有工资的，我之前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咳咳，真是，弄死我算了。真想把程晓那辆破车给他卖了！烦死了。

下午程晓大概六点多就回家了，一回家就直奔书房，不知道去捣鼓什么东西去了。完了一出来就喊饿，我问他想吃点什么？这家伙居然想吃大肘子，去你的吧！

你把你自己的肘子弄下来吃吧！

最后我还是给他下了碗面条，搭上中午我们娘来吃剩下的蒸鱼，这家伙倒也吃的呼噜呼噜，香甜得很。

吃完饭，他就准备跟我讲今天一天的培训过程，被我给拦住了。催促他去洗澡去，忙活了一天了，好好收拾收拾睡觉吧。程晓还不肯去，非要跟我讲，我依然拒绝。

男人从来都是只报喜不报忧的，我不想听他讲的那些好话。

程晓看我实在不想听，也就只好作罢。不过这家伙不知道哪里筋不对，居然一把抱起了我。

发什么疯！

吴曦记于家中，2020.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