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老爷,派去查天机阁的人都回来了,
那天机阁是新的派别,什么也查不到,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表姑娘。”苏有弯着腰恭敬道。
苏承当场捏碎茶杯,瓷片刺进肉里也毫无感觉一般,只阴沉着一张脸。
当年的尹渮,也就是尚书夫人,不过是一介平民,陪他这个书生度过许多年,年轻气盛时,他自诩是个情深的,但过去多年,官场尔虞我诈,污浊之地,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书生,
心境早已改变,后来他违背了对尹渮的许下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纳了妾。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所以,在柳妍月的父母双双去世时,把她接到府里来,想着以此来弥补一些犯下的过错。
只不过,柳妍月渐渐出彩,扬名京城,他的想法也慢慢变了,或许,她可以联姻!所以他让柳妍月待在尚书府的目的越来越不纯!。
但防止被人诟病,他得做好表面功夫。
至少不能一出事就弃了柳妍月,太过明显。
“伺候好了表小姐,可别委屈了人!”苏承阴阳怪气。
苏有跟了他多年,当然了解他,所以并未多言,“是。”
……
大夫给柳妍月上完药,走出扶柳苑便撞上了来探望的苏悦,苏悦因着柳妍月的事心情大好,往日的臭脾气也没发,拍拍衣袖,没有追究大夫过错,径直进了扶柳苑。
人未至,声先到。
“哎呀,妍月表姐,我来看你了~,背上的伤好点了吗?”
柳妍月趴在床上,抬头看见跨进门的苏悦,再听着这话,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昨晚的伤,今日能好到哪里?这贱人就是来看她笑话的!换了平时,只有她碾压苏悦的份,一个草包花痴庶女,成天净想着勾搭人,一无是处,她根本就不在苏承的考虑范围内,就这智商,联姻也是害人,以后顶多嫁个商户亦或是官位低者,若不是她受了伤,哪还有她说话的地!
“就不劳表妹关心了!”
步步生莲,苏悦上前坐在她床边,脸上的笑容刺眼无比,
“我这做妹妹的,自然要关心表姐了!”
“我可不敢奢望你的关心,毕竟,虎落平阳也是会被犬欺的,我更害怕狗会不会咬我。”
“表姑娘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啊,是谁在寄人篱下!可不要分不清主次。”说话的是苏悦旁边站的婢女。
苏悦很满意,她嘴皮子不厉害,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寄人篱下来说事!
“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低贱婢女而已!”
“表姐不要生气,她只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府里的姑娘少,以前是她还有用,在府里的日子也还算好过,现在她已然成了弃子,保不准以后苏悦的地位会高于她,
一个草包凭什么凌驾在她之上,想想便怒火满腔!
“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拎不清自己的地位,反倒对别人挺上心,哪怕你有一分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用日日跟着个草包主子!”
“你!”苏悦说不出话来了。她嘴笨,不会反驳回去。
“这拎不清的人怕是表姑娘吧!也不知道你以后还能不能蹭到尚书府的饭,说不定你恭恭敬敬的,到时候我们小姐还能赏你口饭吃!”
为什么柳妍月在府里的地位不低,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柳妍月已经废了,哪怕她一个婢子也不怕她!
“对,念枫说的对,你现在不过就是一条落水狗而已,说不定你瑶瑶尾巴,我还能可怜可怜你!”
谁知道柳妍月从枕头下掏出来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脸上表情阴沉沉地,
“是吗?
我也觉得苏悦表妹说的挺有道理的,只不过,我现在不太爽呢!”
“你……你干什么!不要乱来啊……”苏悦慌了,虽然柳妍月躺在床上,可是她会会武功的,她完全有能力收拾她!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乱来,不过,表妹要是再不管好自己的嘴,哦,还有你那个婢女的嘴,我还真怕有些人的舌头和嘴巴要分家呢!”
那匕首轻轻划过柳妍月的手指,殷红鲜血滴落在绣枕上,晕染开来,
苏悦踉踉跄跄起身后退,“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说完,拉着婢女跑了。原本要来羞辱人的,这会打嘴炮打不过,灰溜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呵,没用的东西!”
她把匕首又藏回枕头下,
“若华!”
一个年纪尚小的婢女走进来,“表姑娘。”
柳妍月不悦皱眉,“若华呢?”
“若华姐姐被五小姐带走了。”
苏悦就是故意的。一个婢女而已,如果她自己不能从柳妍月这要走,也可以让伶姨娘出手,反正,给她添堵就是了。
柳妍月闭了闭眼,真是,什么样的狗都敢爬她头上拉shi了!
“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你以后就叫繁霜,在我身边伺候我。”
繁霜跪下谢恩,“是。
谢主子赐名,”
“出去吧。”
繁霜退下,剩下她一个人在房里。
就这点波折,还不足以打倒她!尚书府,终究不会是她展翅的地。
时间慢慢过去,流言风语也慢慢消停,之间尹渮来探望过她几次,目的是维护她主母仁慈善良的形象,柳妍月假情假意敷衍着,哭诉苦楚,泪眼汪汪,好不惹人爱。
这几天,扶柳苑已经恢复往日的静谧,就是这下人办事越来越敷衍,不像从前捧着她,现在倒学会私底下叽叽喳喳议论她了。
月银也有克扣,伙食跟着变差,总归叫她领略到什么就一落千丈。
背上的伤是好了,可是疤还在。
镜辞轩的名声很大,她是知道的,也买来一些用过,镜辞轩东西是很好。说不定能有祛疤的。
前阵子的事已经过去,但出门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她是戴着帷帽出的门,
此时人也不多,走进镜辞轩,便有人来招待她,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