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20年3月18日晴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日子也是如此,一天一模一样地过就没什么意思了,可真丢了几日,自己又略感可惜,心痛人生苦短,上天偏要砍上几刀才安心。

爸爸总是抱怨,说他一进房间,我就背对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其实,我脑子里在想东西,怕与人对视,脑子便空荡荡的了。再者,我极不愿与别人长期对视,哪怕是弟弟。与别人看几眼没关系,眼睛对着眼睛,犹似被绒毛拨弄一番,眨眨眼就过去了。但若两双眼睛长久地盯上好几分钟,绒毛便悠忽变成针刺,它不扎我的眼,专扎我的心。心里的心被放出来,装满一肚子,沉甸甸的,尽管坐着也憋得慌。被人盯得时间渐久,什么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挤在骨节眼上,遇见什么人便冒出什么字。别人把你脱得一丝不挂,还边看边哦,“你在害羞啊。”唉,脸红是迟早的事。

天下若真有与任何别人长久对视而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存在,我既不能生气,也不能懊恼,只好惭愧地说:“好啦好啦,你看别人啦,别看我啦。”

2020年3月19日晴

倘若人生如路,那么我已经走了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四分之一,路标不明确,谁知道我走了多少呢?一路走走停停,别人帮我铺路,帮我架桥,每至一处稳妥地送上盘缠,边塞边说:“走好啊,向前走,我们在后面看着呢。”惭愧,回想沿途种种,都是别人帮我准备着,我,其实一无所有。无论我走到哪儿,包裹里是我做的东西少之又少,随手抖一抖,只可零落灰尘罢了。

可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平安无事地走至弱冠之年。

我到底靠什么把20攥在我手心里,并且一口气吞下1~19?

我的心?我的脚?我的头?亦或我的口?

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是,也许就是靠我的“手”。

手吃饭,手穿鞋,手握笔,手可以轻松地抓住20,然后自己才可以说:“嘿,20是我的了。”

好啦,好啦,20是你的,我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