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旸突然对每样学科都抱有强烈的兴趣。
七天之后这种疯狂的没日没夜抱着书啃的姿态才稍有收敛,只是这闲来无事就爱随手刷两道题的习惯改不了。
一直到月考之后的成绩出来,大家虽然隐隐觉得理所当然,同时也感到十分梦幻。
可喜可贺的是,进度条又稍稍涨了一小截。在世界中能坚持的时间到了两分钟,看来不只和身体素质有关,和大脑内所包含的知识也存在关系。
安旸一直在琢磨着这试管到底是什么功能,看起来像是单纯的强迫学习,只是后来发现远不止如此。
试管在强制集中注意力的同时,隐隐制定了一种“思维方程”框架,未经接触的新知识在这个方程中归纳推理,到最后自上而下的逻辑论证,一步步清晰可见。
就算是他拿了一本英语字典,也能将有关的词汇组合起来津津有味的看个通宵。
这种效果的确显著,在药效发挥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排斥,再枯燥的知识一旦粘上就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但是副作用同样令人不好受,和之前的“强身健体液”一样,药效消失之后,就会产生一种失去了某个器官般的不适感,其次对运动本身产生强烈的排斥,但又因为习惯性渴望去运动,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在大脑之中,让人纠结无比,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恢复正常。
安旸此时就患上了翻书就吐,但又想要吐着翻书的心态中。
尽管昨天又攒够了铜币,但经过两次试验的他,已经不敢再乱买东西,结合这两瓶试管产生的效果,互相对照,他试着将简介中的字符进行了一些推测,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字符被他记住了。
还有三个月就放寒假,到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去试验下一个东西是什么效果。
最近他有空就去溪川人民医院散步,坐在那棵梧桐树的水坛边发呆,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倒是认识了不少的医生护士,在得知他才上高一之后,不少人开玩笑劝他以后报考医科大学,毕业就来溪川人民医院上上班。
安旸就这样每天在世界里打打卡,跑跑步,刷几页的题,有空又来医院里转两圈,关注最近出现的刑事案件。
最近倒是出现了几件案子,不过刑警队的效率特别高,最多不出一周就把人抓获。犯人的动机都相当明确,没有于守东那种只是为了让自己爽去杀一个不相干的人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
时间一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安旸都开始怀疑简薇是在忽悠自己。
这梧桐神树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但是冷却时间竟然这么久。
一直到了高一的暑假,有了闲暇时间的安旸同时磕下了“强身健体液”和“十全补脑液”,前者还好,只要缩回房间里反锁门,进入那幢建筑之中愉快的挨打就可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厉害,一拳打在墙上还是连块裂缝都不留,自己反而疼的要死。
十全补脑液则要恐怖的多,从拿上书的那一刻不翻完简直百爪挠心般,通宵看小说那是人之常情,但是通宵看数学和物理则有些骇人听闻了。
李萱琳凌晨三点看他灯亮着,原本想劝他马上高二了,就算得了第一也不要放纵自己玩得太晚。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到处都是草稿纸,安旸伏在床上奋笔疾书,红着眼睛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把她吓得不轻。
以前担心他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现在担心他因为学习过度精神出现问题。李萱琳只能强拉着他出去旅旅游,放松心情,更是将所有书全都锁起来,一本都不准带去。
这次旅游的目的地是日本,将近一周的时间。
春季的游客比秋季要稍微少一点,樱花盛开在三月末去了,应该不太能看到,实在有些可惜,因为旅游完了再回家还得准备过年,否则制定的日期会往后延缓几天。
上飞机前有人提醒将止痛片丢掉,一些含有假麻黄碱成份的非处方药禁止携带。
飞机座位的兜网里有几本旅游杂志,安旸闲来无事,原本只想随便翻两下,没想到一下子就停不下来,这种杂志能吸收的知识不多,大脑里的处理方程自动就过滤了一些,剩下的一点完全不够他爽的。
安旸叫来空姐,希望能换两本来看,但见她为难的脸色,就知道这几本都是飞机上统一发放。
“我这里有本学日语的书,你要看吗。”
前座的人扭头从座位上面看着他,这是个年轻的女生,不算很尖的瓜子脸,披肩的栗色长发末梢微卷,空气刘海,皮肤雪白,一双眼睛特别亮,普通话却说的不太流畅。
“那是我的。”她旁边,另一名女生无奈的拆穿道。
“可以吗?”安旸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嘴唇,视线在她们两人间来回看了看。
刚才说话的那女生容貌隐藏在座椅后面,看不着,只听她沉默了两秒,声音有点感冒般的沙哑:“这书很无聊的,你还不如看杂志,不过你真想看就随便你吧。”
“我叫川津美由纪,你好。”瓜子脸的女生自我介绍了一句,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他,“我日语很厉害的,你不懂可以问我。”
你要是不厉害那才真白长这么大了。
“你中文也不错。”安旸适当恭维了一句,他猜这句话应该有不少人说过了。
川津美由纪看起来还是特别开心,她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小手指了指旁边的女生:“是秋月教我的,就是她,我的好朋友,叫季秋月。”
安旸想了两秒,觉得有些熟悉:“我认识一位叫季秋怡的警察。”
“是她姐姐!”川津美由纪一拍手,表情惊讶。
“你被她抓过?”季秋月则奇怪的问道。
川津美由纪低下头,忍不住轻轻拍了她一下,哪有这么说话的。
安旸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女生还真是心直口快,无奈解释道:“是有件案子,我作为一个普通群众去做了笔录。”
“那你怎么记得她的名字。”季秋月更为疑惑。
安旸只能继续道:“我当时旧伤口出血了,她帮我重新包扎了一下,当时有位警察刚好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