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承诺

婧薰隐隐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说:“你到底想干嘛啊?”心想,我就嘚瑟了那么一会儿而已,不至于这么快泼冷水吧?

见到婧薰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白叶坏笑一声,猛然夹紧马镫,战马吃痛不已,在街道上疾驰。

“啊!”婧薰惊呼一声,一时间竟然忘了如何去控制战马,伸手紧紧拽住白叶的手,高声嚷嚷道:“白叶你这个坏蛋!”

“哈哈。”见状,白叶不由哈哈大笑,接手缰绳,勒住战马,看向怀里的薰儿。

待婧薰缓过神,张口就在白叶肩上咬一口,怒道:“你个坏蛋,就知道吓我。”

白叶习惯性地将婧薰揽入怀中,轻声说:“我不是在你身后保护你吗?”

婧薰重重的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道:“要是哪天我死了,肯定是被你给吓死的。”

白叶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嘴唇,说:“呸,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出事的。”

“嘁”婧薰睥睨一眼白叶,哼道:“有你我才出事,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有哪次受伤跟你没关系?唔……就算不是直接,也是间接。”

白叶无奈一笑,拍了拍婧薰的脑袋,说:“还不是你逞强。”

婧薰捶了捶白叶的肩膀,不满地说:“你才逞强。”

白叶眼睛余光瞄见一名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朝他这边走来,驱马走到小贩旁边,给婧薰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问道:“先去吃晚饭吧,想吃什么?”

婧薰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回答道:“我要吃桂花糕。”

白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是刚吃过吗?”

婧薰靠在白叶怀里,双手摇晃着白叶的手臂,撒娇着:“我还要吃~”

白叶叹了口气,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桂花糕?”

婧薰笑了笑,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喜欢啊!”说着,婧薰想了想,继续说:“桂花的寓意是吉祥。我的父亲常年不在家,外出是有风险的,每年中秋时节,本该全家团聚,可是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我跟母亲。”想起母亲,婧薰瞬间就来精神了,只道:“我母亲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有机会的话给你也尝尝。”

白叶笑着点点头,说:“当然,以后,我一定要找机会尝尝岳母大人做的桂花糕。”

白叶驱马行至海天酒楼门前,牵着婧薰步入酒楼,店小二迅速迎了上来:“哎哟,白少您来了,快快请进。”

白叶摆摆手,给小二发了一两银子,道:“给我准备一间包间。”

小二接过银子,笑得更欢了,连连说道:“好好好,白少请,一定好酒好菜招呼着。”

坐在包间里,婧薰目光打量周围,不由觉得好笑,掩嘴笑道:“好像,自打我认识你以来,在府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吧?如此下去,你可以让府里的厨子回家了。”

白叶盯着婧薰,笑道:“那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一个不喜欢在家吃饭的少主母呢?”

婧薰耸耸肩,摊了摊手说:“那我也没办法,谁叫他不懂做桂花糕呢?”

白叶嗤笑一声,看向窗外,似自语般说道:“看来,还得专门请一个会做桂花糕的厨子。”

婧薰轻咳两声,痞痞的笑道:“想要套住我的人,首先要套住我的胃。”

白叶瞥了婧薰一眼:“我貌似一开始也没套住你的胃吧。”

婧薰点点头,看着白叶说:“对啊。”

白叶无奈苦笑,难怪最初这丫头怎么也不肯在府里待着,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嘀咕道:“看来,真的得请一个会做桂花糕的厨子了。”

婧薰摇摇头,期待地盯着白叶,说:“与其请一个会做桂花糕的厨子,不如你去学,以后每天都做给我吃。”

白叶一怔,看了一眼婧薰,心下苦笑,但嘴上说:“那等我战场上回来吧。”

“又是要等你从战场回来!”婧薰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来由的气愤,怒道:“你给我的所有承诺,都是要等你从战场回来,对你来说,战场比什么都重要是吗?”婧薰心里委屈,别的也就算了,做个桂花糕都得等他从战场归来吗?

白叶愣愣地看着生气的婧薰,随后将目光移到窗外,不敢去跟婧薰对视,没有底气地开口:“从凤凰山回来……我就要回前线了,整理完军务……我就会回来……也就一年左右……”

婧薰咬咬牙,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最后无奈的叹了叹气,坐下来,没再理白叶。

白叶回过神才发现,面对千军万马也不畏惧的他,面对生气的薰儿,心里竟然突生胆怯。

白叶轻声说:“对不起……我会尽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小二把菜端来了,婧薰一人闷闷的吃着桂花糕,没有再说一句话。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可能是想起了同样常年在战场的父亲吧。征战四方只为保一国安康,却忽视了自己的家,忽视了自己的家人。

白叶随口尝了几道菜肴,看着满桌的美味,竟没了胃口,烦闷地倒了一杯米酒,一口饮尽。

婧薰看了一眼喝闷酒的白叶,随后移开目光,说:“酒量不好就少喝点酒,喝醉了我可不管你。”说完,继续吃着她的桂花糕。

闻言,白叶坐到了薰儿身边,继续饮酒。

婧薰重重的放下筷子,一把夺过酒壶,往自己面前的酒杯斟酒,一饮而尽,喝完接着倒酒,继续喝。

白叶看着她,有些心虚地伸手夺酒壶,道:“你别喝了。”

婧薰瞪着白叶,朝他低吼:“你给我放手!”婧薰将酒壶抢回来,继续喝酒,连续几杯酒下肚,胃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了,可还是固执的继续喝酒。

白叶被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有些疯狂饮酒的薰儿,回过神,一把夺过酒壶,低喝道:“别喝了!”

婧薰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浑身开始发热,尤其是感觉胸口烦闷,吼道:“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我喝不喝酒关你什么事。”吼完,继续伸手去抢酒壶。

白叶将酒壶藏在身后不让婧薰抢去,另一只手揽住婧薰的芊芊细腰,轻声安慰道:“薰儿,你喝多了,不能喝了。”

婧薰伸手不断的拍打着白叶,嚷嚷着:“我没喝多,你把酒给我,给我!”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她总喜欢借酒消愁,明知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这习惯就是改不了。

白叶将酒壶放在桌子上,将酒壶推远,然后双手抱住薰儿,揽入怀中:“好啦,乖,咱们不喝了。”

“不,我要喝,你不许拦我。”说罢,婧薰用力推开白叶,去拿酒壶,拿到酒壶之后摇晃了几下,里面似乎没什么酒了,把酒壶丢到一边,揉揉昏沉沉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我要喝酒,我就要喝酒……”

白叶叹了口气,揉了揉薰儿的脑袋:“好啦,乖,不要喝了。你一个女子家别喝这么多酒啊。”

闻言,婧薰不满的反驳:“谁说女子就不能喝多酒,我偏要喝,偏要喝。”

白叶看着她满脸通红,就知道她喝醉了,柔声说:“咱们回家好不好?”

婧薰摇摇头,醉意满满的说:“不好,家里好冷清,我不要回去。”

白叶歪了歪头,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吗?再说了,有我陪着你呢。”

闻言,婧薰一阵傻笑,然后又一阵苦笑:“我不喜欢热闹,可我也怕孤独啊……”

听完,白叶心中一揪,紧紧抱着薰儿,安慰道:“不会的,我在呢。”

婧薰双眼迷离地看着白叶,看着那张令她痴迷的脸庞,不由鼻子一酸,语气软软的说:“你骗人,再过不久你就要离开我了,我才习惯了有你,却又那么快就要分别,你知不知道我好难过?”

白叶浑身一颤,不禁更用力抱紧婧薰,咬了咬牙,心里难受:“我也不想离开你啊,只是……为了以后,能够安心陪着你,这次,我必须得离开。”说完,白叶低头轻轻吻在薰儿的额头上。

婧薰闭上眼睛,感觉脸上痒痒的,抬手一抹,指尖瞬间湿润了,在白叶怀里蹭了蹭,嘟哝着:“我头好晕……”

白叶轻轻拍了拍婧薰的后背,轻声道:“睡吧,靠在我身上睡吧。”

醉意阵阵来袭,婧薰靠在白叶身上,没过多久,就沉沉入睡了。

白叶脱下身上的大氅,裹在婧薰身上,在桌子上留下菜钱,随后将薰儿横抱而起,踩着轻功飞出海天酒楼。

回到府邸,白叶跟管家吩咐一句:“去海天酒楼,把我的马领回来。”说完,便抱着薰儿回房了。

白叶将薰儿放在床上,帮她脱去外衣,然后他去沐浴更衣一番,回到房间,看着薰儿熟睡的脸蛋,叹了口气。

这一觉,婧薰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间,竟梦到了父亲决然离去的背影,渐渐的,这背影,变成了白叶的。无力的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摸不着。

“别走……别走……”婧薰年幼时,父亲征战沙场,留给她最多的就是那伟岸的背影,现在,她心爱的人也将要去战场了,那样的背影,似乎重叠在了一起……这一刻,婧薰竟恨透了战争……

白叶见到婧薰忽然面色难看,随后迭声喊道“别走……别走……”见状,连忙上前,握住婧薰的手,另一只手在婧薰的胸脯轻轻拍了拍:“别怕,我在呢,别怕,我在。”

似乎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婧薰顿时心安了不少,也安稳的睡了过去。

白叶轻轻爬上床,将婧薰揽入怀中,就这样抱着她,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