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

DANCE DRAMA

在我的印象中，舞剧是最不被人当作戏剧看待的。原因是，从非专业的角度看，舞剧的故事很难看出来，人物跳来跳去也不知为个啥；音乐很好听，但有时确实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总之，确实不是我们习惯中认为的戏剧样式。从专业的角度看，舞剧的抽象性和意向性以及人物表演的特殊性，同时再加上戏剧结构的弱化，也好像减少了很多“戏剧”感。

但舞剧确实是戏剧。

因为舞剧具有戏剧要素中的全部因素，就是语言也被音乐化了。至于音乐这种“语言”是否每个人都能听“懂”，那是另一个问题了。故事和戏剧结构的弱化也凸显出舞剧的另一个特征，那就是极强的观赏性，也就是强调审美感受。通俗地讲，我们到剧院去观赏舞剧，更多地去看舞蹈技巧的表演和音乐与动作的完美结合，而不是去了解一个动人或悲愤的故事。因为，那个简单的故事我们早就知道了。

舞剧的戏剧性更多地体现在人物的塑造方面。舞剧中的人物形象容易被人误解，原因就是舞剧人物与话剧和影视中人物形象相比，概念单薄。概念指的是舞剧的戏剧“程式”，单薄一般是说的服装。这两点也许正是其自身特点。但这是由舞剧特殊的艺术形式决定的，与其他戏剧形式不同的除了戏剧样式外，还有差异极大的表演方式。演员要用动作，有时还是难度极高的技巧动作来完成人物形象塑造和故事的推进，决定了它不可能像话剧那样演绎戏剧。而动作的实用性——即表情达意是很重要的指标。这就要求其服饰造型要适应或帮助其完成这些任务，否则就不能成为舞剧人物服装。

另外，舞剧中的戏剧性还包含着重要的“独立审美”性。所谓“独立审美”性是相对于其他戏剧形式而言。看舞剧除了了解故事和人物，更重要的还要看演员和表演，如演员的技巧、炫技等，这些都会给观众带来审美愉悦。像戏曲一样，我们虽然早已知道了故事的结果，但还是不止一次地走进剧场，去体验那种独立审美性所带来的愉悦。所以，舞剧与其他艺术一样，具有构成戏剧的全部要素，只是比其他戏剧形式更抽象，更具有独立审美性，也更加高级罢了。

我认为，就舞剧来说，分幕、时间长短并不一定是舞剧的必要条件。一个小舞蹈只要具有表达完整的音乐，以及具有人物冲突和事件的铺陈，就完全可以算作“舞剧”。也就是说，舞剧就是用舞蹈动作构成的戏剧。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讲，舞剧就比较多了。但是真正成功的舞剧并不多，这是因为舞剧创作是一个非常复杂、综合的过程，而服装仅仅是其中最不受观众关注的一部分。

舞剧中的人物形象其实要从“舞”的角度看，就像歌剧中演员的外部形象往往要让位于声音一样。但舞蹈演员的形象一般都很好，男士帅，女士漂亮。这就常给人一种“千人一面”的感觉，也容易给人以单薄浅陋之感。但平心而论，舞剧演员在塑造人物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往往比其他剧种的演员要大很多，也困难很多。因为他或她不但要表演戏剧，而且还要呈现高难度的技巧。当我为这些人物进行造型时，我常常以真善美的标准去思考、衡量，尽力去表现人物动态的神韵，当然也要挖掘他们的内心世界与戏剧情境。虽然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得还很不够，但从我的努力中你还是可以看出那种强烈的愿望和不懈的付出。

最后我要告诉初入设计行当的年轻人和学习戏剧服装设计的学生，如果你能有机会从舞蹈或者舞剧人物设计入手，这不但是一种特殊的锻炼途径，而且有助于你为未来做好充分的准备，会为你带来创作的惊喜。

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