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一亮,谷益中顿时辨别出:“天哪,那不是‘神斧’贾许吗,崇灵教竟然如此重视,派他过来参加这次比试?”
“擅斧之人竟用剑隐藏身份,果然崇灵教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刚才红苕花能刺中分明是出其不意,贾许换上铁斧,看来红苕花今日要命丧此地了。”
“擂台之上,生死有命。”
此起彼伏地议论传入耳朵,红衣女子一言不发,不待对方反应,顿足而起,朝贾许奔去。贾许双手紧握斧柄,抡起沉重的铁斧,用力一挥,冲着红苕花的肩膀直接劈下。
“天哪!”“啊。”
外场惊呼声不绝于耳,胆小者甚至捂眼不敢看,坐在旁侧的韩轻沉也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贾许挥斧极快,根本不给红苕花任何机会,保护了自己,又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谁知红苕花身体轻量,躲得极快,紧紧避过,宽袖一挥,露出手中的武器,贾许只觉两道微光闪过,趁着斧头下劈的空档,红苕花找到角度,一个跳跃,贾许举斧的右臂上又被划了一道。
“好!”纵使红苕花名声不佳,可相比邪教的贾许,观看者还是更同情弱者。
贾许两次被击中,又惊又怒,微微战立:“原来你就是拿这个偷袭我。”众人这才看清红苕花手中的武器——双环刺:一侧为圆环,一侧为钢制尖刺,握在手中使用,短小精悍,便于携带,但杀伤力极大,之前一直隐藏在袖中,直到现在才亮相。
贾许伤口很小但深,不断有鲜血涌出,他不管伤口,出言讽刺:“原来红苕花就是用这么邪恶的武器杀了那么多人,难道是先用美人计,趁别人放松警惕再出手的嘛!”
“别说废话。”红苕花秀眉一挑,握紧手中的双环刺。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众们心怀各异,如此隐秘又有杀伤力的武器,再配合红苕花的容貌,瞬间杀人性命,众人心中均打了个寒颤。
韩轻沉看着场上的状况,喃喃自语:“不是用剑的吗,怎么也放弃了。”
旁边的青黛不解:“公子,你说什么?”
韩轻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故人而已。”
一点点见血,贾许不可能轻易认输,手中速度渐快,左踏一步,右跨一步,一声怒吼,双手齐发,向着红苕花直掠而下,一个闪躲,一丝秀发被削下来。
纵使红苕花轻功极好,可二人力气相差甚远,红苕花微微喘气,脸色渐红,她一定要赢,只有凌云阁能帮她,此刻决不能掉以轻心。
一念之差,铁斧已经直落而下,红苕花用力右移闪过,可余力的惯性让她一个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满地的沙土飞扬,碎石滚来滚去,此招已经伤害了她的内脏,嘴角隐隐渗出了血迹,染红了面纱。
贾许根本不怜香惜玉,趁着红苕花受伤的功夫又是一劈,连带这狂风和碎石,一起向她飞去。红苕花怎可坐以待毙,一个空翻,闪过这一击,随后,绕到贾许背后,极力反击,双手用力,一下刺中了贾许的后背。
贾许疼的嗷嗷乱叫,脸色狰狞,根本不管后背涌出的鲜血,连战五人还未受过如此羞辱,此刻,他只想要她的命。
相比其他比试的“点到为止”,这二人的玩命姿态远远超出了场上众人的想象,一男一女,一壮一弱,一斧一刺,竟都用尽全力想要对方臣服。
贾许非常狼狈,鲜血染红了外衣,红苕花也好不到哪去,相比贾许的皮外伤,她的内伤伤害更大。她只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难受极了,但她不能认输,更不能放弃,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贾许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自己的伤口已等不及需要处理,他心道:“红苕花,对不住了,谁让你要和我比试。”
这柄鎏金银龙纹铁斧,突然转了角度,横竖起来,从右到左,朝着红苕花的腰劈过去。
白衣男子面色骤变,来不及反应:“他竟要。。。”
砍柴郎也猜到,大呼:“天哪,红衣女子要死了。”
红苕花冷笑,她怎会死。
时机到了!
红苕花用尽全力避开这一击,用内力逼迫自己跃过铁斧,趁力而起,双腿一旋,勾住贾许的胳膊,右手用力,银光一闪,一刺封喉。
场上安静到了极点,贾许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过了几秒,只听见“哐当”一声,数十斤的铁斧重锤落地。
贾许轰然倒地,再也没有生息。
红苕花一个空翻,勉强站立,待到贾许倒下,一口鲜血急喷出来,却仍直直的挺着,此刻,她环顾场上众人,傲气地说:“还有谁想上。”
此刻众人仿佛才惊醒,原来这一场比拼已经分出了胜负。没有人做声,红苕花满身鲜血,冷傲逼人,煞气袭来,谁还敢上。
从极度安静到极度喧闹,无数激动的叫声和议论声扑面而来,谁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更多的人,都陷入刚刚的对决中不能自拔,凌云阁奖励虽然诱人,但如此激烈的生死战却未曾发生,前四日一团和气,今天确是如此震撼。
韩轻沉低声道:“青黛,把护心丹送过去。”
青黛反对:“公子,这一枚护心丹要数十金,何其珍贵,我们这次出来一共带了三颗,怎可随意给外人,再说我看那红芍花也没怎么受伤。”
韩轻沉语气坚决:“不得违抗。”
青黛跺了跺脚,走进内场,递过药盒:“呐,给你的。”
红苕花瞟了一眼韩轻沉,拿出护心丹,一言不发地就咽了,药效奇快,很快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少。
这时凌云阁主持宣布结果:“本次比武结束,请五位获胜者稍作休息,明早自会兑现承诺。”
各大门派纷纷拜别,砍柴郎问白衣男子:“你也要走了吗?”
白衣男子轻笑:“我怎会走,好戏才刚刚开始。”
红苕花被引入客房,待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骤然双腿发软、摔倒在地,护心丹是神药,护住了心脉,但皮外伤无法药到病除。红苕花卷起裤脚,小腿早已血迹斑斑,她用布条简单裹了一下。一天一夜奔赴至此,又打完一场恶战,她早已疲惫不堪,一歪头,依靠在门边就睡着了。
夜凉如水,韩轻沉坐在后山的一尊方台旁,青黛拿来外衣,给他披上:“公子,该就寝了。”
韩轻沉没有表态:“我还有事。”
青黛默默退开,她知道自家这位公子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又好像有很多秘密,自己是被侯爷指派服侍他的,三年了,除了他是侯府的嫡长子,其他的竟一无所知。
方台上的茶已凉,韩轻沉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茶壶里再也倒不出什么,他突然笑了:“红苕花,既然来了,还不现身?”
微风袭来,一个红影飘过,转眼间,红苕花已经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