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之客”

外面的天气渐渐转晴,一晃眼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下午。当我把高考最后一张试卷交到监考老师手里走出考场后,我的心底莫名觉得有些放松,恍如久久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被推开。

乘坐大巴车返回学校,下车后我匆匆赶回宿舍整理自己的东西。等整理好后,我带着自己所有的行囊向校门外走去。路过女生公寓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少年站在楼下,向着女生公寓楼的一个女生表白。可能因为要毕业了吧,所有藏在内心的秘密都破茧而出,肆无忌惮的向阳而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我就转身离去,不管表白的结果如何,那都与我无关……

漫天纷飞的课本和试卷“欢送”着我出了校门,站在马路边,我耐心等待着,直到一辆熟悉的白色宝马车映入眼帘,我向着那辆车招了招手,车子缓缓靠近停在我身前。

车窗缓缓落下,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我难得咧着嘴角开口喊道:“小姑。”

“看小安笑的这么开心,对这次高考一定很有信心吧?告诉小姑,一本有没有问题?”

“小姑父好。”见小姑和小姑父都从车内下来,我连忙向小姑身边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问候道。等小姑父点了点头拿起我身边的行李箱往后备箱放的时候,我才回过头来回答小姑之前的问题道:“我感觉一本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哎呀,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提它干嘛?我现在就想吃小姑你做的饭,做什么我都想吃。你都不知道连续一个多月吃餐厅的饭,感觉整个人味蕾都要退化了……”

“好好好,待会回去就给你做一大桌你喜欢吃的菜。”小姑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对了,小安,你爸爸上午来过电话了,他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还有,你妈妈刚才路上也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团团说她想哥哥了……”

听到小姑说的话,我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扫而空。家,在我的理解中,应该是温暖和避湾港的代名词。可是在那个家里,我从来没有体会到过温暖,尤其是发生那件事之后,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做法更是让我寒心。虽然他们最后尽力弥补了,可是心口留下的伤疤却久久难以愈合……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尤其是上下五千年来的关于孝的传统,从古到今,二十四孝的故事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或许是这个社会对我们这一代九零后定义的标签是叛逆,所以对待某些问题,我们有了自己的思考和不同的看法。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受到的严厉的家庭教育,让我比别人更渴望获得尊重,渴望平等的沟通和交流。这些年来,或许是我习惯了沉默,习惯了顺从,让他们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而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机器人”。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曾在课堂上无意讲过一句话,“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很清楚,恍如昨日。可能造成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一直以来太过压抑的缘故吧……

“如果不想回去了,那就在小姑家多住一段时间。不过你要知道,不是小姑要赶你走,而是你和你爸你妈现在闹成这样真的不好,毕竟你爸你妈这些年来抚养你不容易。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给了你生命,在血缘关系上,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们和你的关系更亲近……”

听到小姑说的这些话,我保持着沉默。不是我心里没自己的想法不会反驳,而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小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待在爷爷的身边,那个时候,作为爷爷儿女中最小的孩子,小姑还没有出嫁。记忆中,很多时候我都是跟在农忙的小姑身后玩耍。甚至到后来我进了村子里的幼儿园,每天接送我上下学的人都是小姑,而小姑这个工作一直持续到她出嫁。所以从小到大,和我感情最好的人除了爷爷外,就是小姑了。而对于小姑说的话,我哪怕心里再不喜欢听,也不会反驳。

其实对于小姑说的话,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也不是不理解,可是理解并不代表原谅。我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可是那个夜晚,电话里他们说的那些话和之后的所作所为,让我真的感到寒心……

“唉,不说了,说多了你也不喜欢听,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上车吧,咱们回家。”看到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小姑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和小姑父一左一右上了车。

见小姑上了车,我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刚准备拉开车门钻进车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连忙收回伸出的手臂,转身看向身后,只见一个留着及肩长发的女生向我走来。

等那个女生走近后,我才认出来,她是前段时间上课和她朋友写纸条时用纸团砸到过我的那个女生,具体姓名的话忘了,依稀记得她的名字里好像有一个“书”字。在学校里女生都扎着马尾,而她此刻一头柔顺的及肩长发披在脑后,我一时竟有些没有认出来。

“有什么事吗?”等她走近,我打量了她一眼率先问道。

“啊?没……不对不对,那个……你……”她眼神慌乱的不知道看着些什么,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突然她眼睛一亮,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宝马车,看向我说道:“你这是要回家吗?可不可以载我一程啊?你也知道咱们学校附近打车很贵……”

不等她说完,我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向她,“不用还了。”

“嗯!……嗯?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一个回应,反应过来的她鼓着嘴巴生气的看向我。

或许是因为我很少见过女孩子生气,此刻在我看来,她生气的模样可爱多过吓人。

“怎么了小安?”突然身后响起小姑的声音,我连忙转过头看向又下了车的小姑回答道:“没事,小姑,是我同……”

“姐姐你好,我是长安的同班同学,我叫谢书予,感谢的谢,书本的书,给予的予。”

听到谢书予打断我说话的声音,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谁知道她侧头直接无视了我的目光。

“姐姐,你是要带长安回家吗?可不可以载我一程啊?学校附近打车有点贵,这次学校待的时间有点长,我的生活费可能有点紧张……”说这些话的时候,谢书予眼睛里噙着泪光。如果不是她刚才还一副傲娇生气的样子,我可能就相信了她的言行和表情。

“可以啊,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小妹妹,我可不是你姐姐,按辈分来算的话我可是长安的小姑。不过你愿意叫我姐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哈哈哈,快上车吧!”小姑说着,向谢书予找了招手,转身率先坐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