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书予说的那些话,我疑惑的指向自己。
见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喜欢看书,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放飞自我。我没有多才多艺,所以也就不引人注意,读书之外,唯一的兴趣爱好也不过是散步。如果去年没有发生樊雨晴那件事的话,我可能会平平淡淡的考入一所985,然后继续风平浪静的度过自己的大学生活。
可惜命运弄人。在我青春最美好的年纪里,有人黯然退场,把自己的人生定格在了十八岁;有人春风得意,去了梦寐以求的那个闻名中外的学府深造;有人助纣为虐,伤害着这世间难得的温情和真诚;有人耿耿于怀,怯懦的成为了生活的逃兵……”
对于我说的这些话,我知道谢书予可以听懂一部分,但我并没有在意。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在人前伪装的笑,会在孤僻无人的角落里默默的哭。我无欲无求,心底却也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我胆小怯懦,偶尔也会勇敢的与不公平抗争。如果非要说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可能就是我的良心比普通人多了二两吧……”
“平凡好啊,我爸经常念叨着说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说实话,相比于多才多艺受女生喜爱的林想,你的确要普通一些。但是认识你之后,你总是能很自然的把生活过得有条不紊。以前看言情小说时,我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我们的生活是否又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富有激情?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最真挚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其实我们这样挺好的,起码彼此之间不用互相猜忌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就是有点可惜,我书上学的那么多对男朋友的测试都没用了。唉!”说着,谢书予沉沉的叹了口气。
听到书予拿我与林想做对比的时候,说不紧张我自己都不相信。才艺就算了,哪怕是我引以为傲的学习方面,他都要比我优秀很多。直到她说喜欢和我在一起后的生活时,原本我悬着的那颗心才落地。可是不等我松懈下来,听到她最后说那几句话,饶是我问心无愧,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额头上也不禁被吓出了冷汗。
“那个……书予,打篮球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喜欢。”说完,我拉着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谢书予,径直向学校的实验楼走去。
自那件事发生后,临州一中在我心底就变得很陌生。可是当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和谢书予进入实验楼后,我又觉得一切又都是那么熟悉……
只是不等我多想,旁边的教室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学生们热烈的惊讶声。透过玻璃窗,只见讲台上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老师一脸得意的看着桌上的烧杯。烧杯里,刺目的白光游动着,如同黑夜里的烟花一样明亮。
“同学们,你们此刻眼睛看到的画面,就是金属纳与水的反应现象。是不是金属钠浮在水面上,熔成闪亮的小球,然后四处游动,发出嘶嘶的响声?”当耳边传来讲台上那个老师的讲解声时,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他做的实验是纳与水的反应。
我要带谢书予去的地方并不是实验室,刚才之所以停下脚步,也不过是因为被教室里学生们的惊呼声所吸引。虽然我在龙凤中学呆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知道那里的实验楼无论是设备还是装修环境,都要比临州一中强很多。原本我以为谢书予对实验室里的场景早已见多不怪,没想到刚迈动脚步,她就反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开口说道:“长安,是钠哎!”
“是钠啊,怎么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听到她说起钠,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强忍着心底的疑惑附和道。
“你忘了前段时间我看的那部青春校园剧了吗?嗯……就是《最好的我们》啊!里面路星河偷偷拿走了实验室里的钠,然后趁着放学的时候,倒进了学校的喷泉池里,向耿耿表明自己对她的心意。简直不要太浪漫!”
“停,打住。电视里演得你也相信?那都是有剧本的好吧?再说了,偷东西是犯法行为,尤其是实验室里的东西,万一使用不当对环境造成污染怎么办?你也别指望我偷实验室里的钠倒进喷泉池里给你看,违背原则的事我不会做,尤其是像周幽王那样,为了搏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
“我就是突然看到钠感慨一下嘛,你那么较真干吗?哼!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嘟囔了一句,谢书予鼓着嘴巴生气的向前走去。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说的大猪蹄子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她刚才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不是一个褒义词。
“苏长安,你再不过来我就不原谅你了啊!”不远处的楼梯口,谢书予探头望着我说道。
“别别别,马上就来。”我一边应和着跑向谢书予,一边脑海里想着惹她生气的理由,只是直到走到我带她去的那个地方都没有想清楚。感觉一切像编排失败的闹剧一样,稀里糊涂。摇头甩掉脑海里的那些疑惑,我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呼!书予,这个地方……怎么样?漂亮吧?这是我刚升入临州一中那会儿认识的白牧鱼学长的秘密基地。你看,那里的墙上还有他写的词,后面还有我的点评。”双手撑在天台的护栏上,我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指着那面画满了各色涂鸦的墙壁对谢书予“炫耀”道。
“长安,你骗我,这哪里有歌词?分明就是涂鸦嘛,而且还涂的乱七八糟,估计小学生画的都要比上面的好。”认真的看了一遍那面墙壁后,谢书予扭头皱着眉说道。
“呵呵……”
“你笑什么?”
“你别误会,我没笑你,就是突然觉得咱俩是真的有缘。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第一次看到这面墙时也说过。其实你眼前的这面墙,一年以前还远没有现在这样糟乱,有部分涂鸦,还是我后来亲手画上去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满是涂鸦的墙壁面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杂乱无章的痕迹。
“嗯?”听完我的解释,谢书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扭头再次看向眼前这面画满涂鸦的墙壁。
对于书予的目光,我并没有回应。沉浸在往日的记忆里,我努力寻找着熟悉的温暖的事物,消弥着当初樊雨晴那件事在我心底留下的陌生和疏远感。
“这是……青春的……一站,缓缓驶向……终点,回忆……过往的……画面,争……论还是……互勉……”突然,耳边响起谢书予断断续续的声音。恍惚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怀里抱着吉他,盘腿坐在我面前轻轻吟唱的少年……
“长安?你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感觉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哦,要不……我们先回家吧,明天再来。”直到耳边再次响起谢书予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关心的目光,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