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见团团嘟着嘴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我连忙对她说道:“团团乖,哥哥今天很累了,晚上要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哥哥每天陪你睡好不好?哥哥知道团团最懂事了,听话啊,乖!”
安慰着,等团团不再耷拉着脸色后,我留给老爸老妈一个微笑,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坐在电脑椅上,我注视着电脑桌下压着的那张粥粥曾送给我照片。照片里,我穿着校服正在耐心给粥粥讲着习题,彼时已经升入高中部的粥粥也穿着同样款式的校服抬头注视着我认真听讲着。或许是拍摄角度的缘故,照片里阳光斜斜的洒落在我和粥粥身侧,充当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背景板。
良久,我才从那段记忆里回过神来。伸手拉开电脑桌左侧的一个抽屉,我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印有机器猫的蓝色铁皮盒。拿起盒盖,我看到了那个正中央躺着的转学前我用过的手机。盯着那个手机我思索了很久,最终我还是合上了盖子,把铁皮盒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时间冲刷着磨淡了很多印记,但我依旧还是无法忘怀……当初决定不再与临州一中发生纠葛,我就想过会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只是此刻我的心情却和预料中有了太大的出入。原本我以为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粥粥付出真心对待我的那些画面却怎么也从脑海里挥之不去。
“呼!”长长的呼了口气,我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拨通了谢书予的电话。很快,电话被接通,手机里传来谢书予的声音。
“怎么了?长安?你吃完饭了?那刚好,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原本我还打算把此刻心里的请求告诉谢书予,可是听到谢书予说的话后,我想了想,还是选择暂时压下自己心底的想法。
“嗯……好,你说吧,我有在听。”
“我打赌,你肯定猜不到。嘿嘿,不卖关子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是这样的,我哥不是把咱俩合租的事告诉了我爸妈嘛,但是刚才我爸我妈回家后,没有说起过任何一句有关那件事的话。十八年了,在家里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我爸妈,他们不说就是不打算过问了,所以,长安——你不用搬出去了。怎么样?开心吧?”谢书予说着,我仿佛看到了电话那端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和笑容。
从谢书予嘴里得知这个消息,我难过的心情确实缓解了一些。但是和我过往经历的那些事比起来,还是有些像沧海一粟般不足。装着很认真的样子附和了谢书予几句后,我忍不住对她说出了心底此刻的请求。
“书予,那个……有件事麻烦你一下。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嗯嗯……嗯?什么事啊?你长安那么无所不能,居然还会有求人办事的一天?认识你以来,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说吧,什么事?”
听到谢书予答应帮我后,我连忙对着手机说道:“是这样的,这件事有关我原来那所高中认识的一个低年级女生,算是我的一个……妹妹吧,具体情况的话后面我再给你解释。现在我想让你帮我给她发送一条短信可以吗?很简单,就几句话。‘粥粥,我是长安。高考加油,我在大学的校园里等你!’”
“就这些吗?没了?”
“没了……哎,对了,你稍等一下,我把她手机号码告诉你,131********。”
“那好,你稍等啊!”谢书予说完,空气中瞬间安静下来。良久,手机里才再次传来谢书予的声音。“好了!长安,说吧,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书予的声音陌生的让我觉得有些冰冷生硬。刚想着如何回答她,突然谢书予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长安,刚才那个号码打电话过来了,我接还是不接啊?算了,我还是接吧,鬼知道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先挂了啊!”
“书予,别……”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端谢书予就挂断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页面显示的通话结束的画面,我懊悔的一拳砸在了电脑椅上。很快,我开始重新拨打谢书予的电话,谁知道语音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内心纠结着。良久,时隔一年后我再次拨打了粥粥的电话,谁知道手机里传来的语音提示居然和拨打谢书予的一模一样。心底猜测着两人会交谈些什么,可是我的脑海里却一团乱麻。
等待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电脑桌上的手机才再次响起来电铃声。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串记忆里熟悉的数字,良久,我按下了接听键。
安静充斥了房间的每一寸角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主动开口道:“粥粥……对不起!”
“苏长安你个大骗子!当初说好了会一直保护我不让我受委屈的,可是最后你又是怎么兑现承诺的呢?和全世界玩消失,不回我QQ,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是吧?没想到你会是那样绝情的人,我算是看错你了。”很快,手机里响起记忆里熟悉的声音。
听到粥粥哭泣的声音,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等她哭声渐渐微弱后,我开口解释道:“对不起,粥粥。你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不该不接你电话,不回你QQ,不回你短信。可是我之所以这么做,我也是有苦衷的……当初那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和伤害实在是太大了……那件事……所有人都说我没有错,可如果我没有错的话,后面那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的失眠,脑海里一直都是她写的日记和课堂上她诵读过的那些诗歌。暗恋一个人有错吗?法律明文规定暗恋犯法吗?学校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大的处罚?她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中也多了几分伤感和悲愤。
“对不起,哥!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考虑你心底的感受就责怪你不再联系我……那件事你也别太自责,不是……并不全部都是你的错,毕竟发生那样的结果,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对错,也许错的并不是你,而是她从来……都不应该暗恋你……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难过,无论你再怎么难过也改变不了故事最后的结局,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相信你会重新变回那个自信无所不能的苏长安!”
粥粥安慰我的话语很快从手机里传来。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她语气里的自信仿佛也通过声音感染到了我,让我没再那么伤感。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告诉我们,时间和距离真的会改变很多东西。可是此刻现实告诉我,我和粥粥的友谊并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就有所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