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我哥递过来的明目水，蘸了一点滴在李娟的额头上。
明目水能让正常人看见不应该看见的东西，用一年阳寿换取，可以维持十分钟，祖爷爷传下来的配方，被我哥继承了。
盯着两只可爱又凶狠的小鬼，李娟猛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孩子，妈错了，妈就应该将你们留下来！”
“可是妈真的没什么钱啊，你们爸又不靠谱，我怕生下来养不活你们！”
“你们看着我高兴，那只是给你们爸看的呀！其实我的心又何尝不疼！妈找错了人，害了你们。”
“你们还是两人啊，妈要知道你们这么疼，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得将你们生下来！当个单亲妈妈也没什么！呜呜呜……”
李娟断断续续的哭泣。
大约在四个月前，李娟就怀孕了，本来她是想要留着肚子里的孩子的，却没想到，在三个月的时候，她发现李大伟在外面有了女人！
当晚，她和李大伟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将孩子留掉了。
两小孩不甘心，就一直缠着李娟。
男小鬼身上的嚣张气息削减了不少，不过，他依旧板着脸。
“就算是你意识到错了，我们也绝不会原谅你！”
女小鬼的戾气相对来说要少一点，看见李娟哭成这样，伸了伸手，想要去摸她。
钟大伟的阴魂飘了过来，将男小鬼与女小鬼抱在了一起，他又伸出手，想要去拉李娟。
看来，被残忍杀害的这个人也知道错了。
悔改之心溢于言表。
昨夜，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大伟碰到武神钱，他的身体开始冒青烟，破了好几个大洞。
我哥见武神钱不停的抖动，忙问道：“小昭，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武神钱抖动，说明有脏东西靠近。
我摇了摇头，钟大伟他，是诚心悔改，想必他也是愿意的吧。
我提醒道：“钟大伟，你快离开那里，再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钟大伟转向我，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带着慈悲与善良，经历了生死的人，貌似已经看开了。
我的眼里忽然酸胀了起来。
钟大伟是在用他的身体感化两只小鬼啊！他用他入轮回的机会，换取两只小鬼入轮回的机会！
无论他曾经是不是渣男，他的父爱，已经可以将功抵过了。
我募地回过神来。
“哥，快彻了武神钱！快！”
我哥眼疾手快，默念了句诀，一把扯掉了武神钱。
可，已经晚了，钟大伟的身影消失在了空中。
临走，他给了李娟一个安慰的笑。
李娟哭得更厉害了，有些哽咽，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问道：“现在，你们能说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们的爸爸为了你们，已经走了。”
“你们俩只要乖乖地入轮回，钟大伟的付出也算是得到了回报。”
女小鬼受到了钟大伟的感化，窝在李娟怀里，不肯出来，男小鬼也趴在水缸边，没有精神。
男小鬼喃喃地道：“你们亲手杀了我们，当真只是因为意外？”
钟大伟魂飞魄散，对两只小鬼的冲击挺大的。
李娟哭道：“不是意外，而是……爸妈也有苦衷，你爸他已经悔改了，作为男人，怎么能不顾及家庭，出去胡混呢？妈妈也有错，没能保护好你们，呜呜呜～。”
男小鬼身上的怨气已经没了，表情也没了之前的邪气，他盯着李娟半晌，道：“我原谅你们了。”
鬼就是这么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心眼。
女小鬼也从李娟怀里探出头来，道：“我也原谅你们了。”
我问道：“那好，现在你们可以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男小鬼从水缸里面爬出来，坐在水缸边上，指着窗户道：“有许多符魂从那里爬进来，将爸爸从床上拖下去咬死了。”
我拧起眉，看向我哥：“符魂。”
我好似听说过符魂，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样的，不太清楚。
小鬼说的话，我哥与池曦听不见，他们只能听我转述。
我哥打了个激灵：“符魂？”
我点头：“嗯，那是什么东西？”
我哥找了个口罩带着，钻进了卧室里，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符，上面沾染了血。
“卧槽，我还真是符魂！这家伙真阴毒！”
“符魂是什么？”
“符魂就是有人用符召唤地狱的鬼，对方只需要将符放在人身上，到了午夜十二点，符上面写着的那只鬼就会出来，缠着身上有符的人。”
“这张符上的是饿死鬼，还是一群！啧啧，真狠，所以钟大伟的身体被饿鬼啃成那副模样。”我哥顿了顿，问李娟道：“你们家得罪了什么人吗？居然能想出用这种厉害的手段来害你们！”
李娟怔了下：“我想想啊……”
半晌，她忽然惊恐地看向我和我哥：“我们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要说真的得罪了，那就只有你和小昭妹子了，呃，因为我赖房租的事。”
她或许真的在怀疑我和我哥。
我哥骂道：“你这没良心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怀疑我们？！我们有这么卑鄙吗？！你看我和我妹，我们哪里像恶人了？我们要真想害你，能来帮你？！”
李娟生活困难，又没了老公。原本我打算事成之后将她的钱还一部分回去。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必要了。
再说了，她的那点钱连买武神钱都不够呢，武神钱用了一次就不能再用，我还是将钱留着吧。
李娟的脸红了下，讪讪的低下了头。
“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出来是谁么？我能得罪的人，又会你们这些玩意儿的……”
敢情还真赖上我和我哥了。
我哥替她分析道：“就你这贪财的性格，得罪了人也不自知吧！况且，真正的能人都是隐姓埋名的，就好比我和小昭，在这件事之前，你知道我们有本事？”
我：“……”
哥啊，你这么往我们脸上贴金，真的好？
咳咳，虽然的确是这么回事。
李娟木讷的摇摇头。
我哥继续吓唬她：“还真别说，你身上现在的确没有符魂，若是那人不找到，说不定明天符魂就上你的身了！到时候可别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