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们大多数人知道祖父母的名字,许多人知道曾祖父母的名字,而曾曾祖父母的名字却已经很少人知道……再向前去,眼前一片黑暗和神秘,我们只能迈着迟疑的脚步,在历史的记载中摸索……我们从哪里来?我们的先祖如何熬过饥饿与寒冷?我们曾经在哪里生活?

更重要的是,未来,我们要往哪里去?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需要一个生物意义上的答案。

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在我们的DNA携带的遗传基因代码里。

本书虽然涉及几十亿年的生命起源或者人类的起源,但是主要论述的是六万年来人类这一物种走出非洲的旅程。

我们每一个人约有100万亿个细胞,每一个细胞里都携带着来自祖先的信息。它们就在我们的DNA里。在这种代代相传的遗传物质中,不仅记录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历史,还记录着整个人类这一物种的历史。在生物遗传技术的支持下,这部历史终于穿过层层迷雾,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终于可以解读来自远古的信息。

在几十亿年的进化中,DNA与我们每一个人始终在一起。

这些DNA代码不仅使我们成为独一无二的人类,也使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成为互不相同的个体。通过DNA携带的历史文献——四个简单字母的数字串构成的基因代码,我们可以追溯到生命的起源——第一批自我复制的分子,我们的阿米巴先祖。最近几十年的DNA研究成果发现,我们人类,正是修修补补融合焊接的进化过程的结果,这些修补痕迹和焊缝焊点揭示了数十亿年的故事。

虽然起初谁都不情愿承认我们人类是这样进化来的,但是科学研究证明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地球上的其他所有生物的进化也是如此。

DNA传承并携带着我们祖先的故事。

所有史前的历史——两河流域的几十个文明、埃及的神话、希腊罗马的世界……这些曾经的历史,都随着基因科学的出现正在改写。甚至我们地球生命的起源和地球的生态体系,也出现了全新的解读。

许许多多学科都探索过这同一个目标,但是,却都遇到了一堵坚实的石墙:没有完整而充分的证据。只有DNA穿透了这堵石墙,把在不同的探索道路上艰难跋涉的人群——各个学科的科学家们聚合在一起,带领我们从现在走向深邃的先祖的家园。

与其说是DNA传递了人类走出非洲六万年的旅程的信息,不如说是遗传生物学家通过对比两个或多个个体的DNA的差异,一点一点地找到了六万年的故事。差异,是基因的历史语言。研究相同的DNA毫无意义,揭示人类基因图谱研究的是基因代码的差异,而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些差异里。

科学家们正是利用在现代的活人身上采集的各种DNA的多样性和多态性等证据,运用数学手段,反向计算分析出了人类的历史和六万年的旅程。

我们必须了解自己的历史,为了过去的真相,也为了未来的发展。

想象一下:很可能有那么一天,我们会与来自其他星球的智慧生物相见,难道我们可以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起源?

我们必须知道自己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往哪里去。

人类六万年的旅程包括男人和女人、“亚当”与“夏娃”,论述这个过程极其困难,既要考虑时间关系,又要考虑逻辑关系;既要讲述科学研究,又要简单易懂,具备趣味性。

所以,本书是在时间顺序的大体框架下,按照逻辑关系编排论述的。

1987年,人类第一次用DNA找到了“夏娃”在非洲。

2000年,人类第一次用DNA找到“亚当”也在非洲。同年,“人类基因组工程”宣布完成。

追寻我们先祖的故事,充满了科学研究的坎坷和曲折。

这个故事是从追寻大自然的不可思议的多样性和多态性开始的。

这个故事是从追寻我们人类自己的起源的疑问开始的。

这个故事最后带出了一系列的反思和反省。

这个故事,现在仅仅刚刚开始。

张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