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控室山顶的正上方,悬着一个似灯非灯的东西,把整个主控室照的如同白昼。从山顶的装置中传来了天籁之音,优美的古典音乐传遍了整座山,山脚下,韩苍带着大家正往山上爬。残缺的手臂并不能磨灭这位硬汉的意志,他一步步在陡峭的山道上爬行着,晶莹透亮的水花从他脚底的石道边流过。
木乃伊猫番番在阿蒙周围追逐着飞翔的蝴蝶,我们身后的阿蒙把斗篷的帽子压的低低的,我看不清他的脸。阿伦走在我的身边,他一直在抱怨,这种美丽的地方应该点一支烟,可惜周围没火。
从山顶,几颗石头滚了下来,韩苍避开了。
“虽然到了最后,可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阿伦感慨着,“不过我一直好奇那片有石像的密林,那个石像是怎么盖起来的,还有,阿蒙怎么知道那叶子有用?”
“我觉得这个可以列入古墓永远解不开的谜题之一了。”我看着山顶更多的石头滑落。
“还有一点奇怪的是,阿蒙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的?”阿伦看了眼身后的阿蒙,“还好老爷子不是我们的敌人,要是碰到这种对手我直接投降算了。”
不仅仅对边境之主了如指掌,对我们正在遇到的危险也了如指掌,我不知道阿蒙的神通到底有多大。
“你记得血水灾的时候吗?”我问向阿伦,同时躲开几颗山顶滑下的石头,“当时我们赶往怪物牧场,你后来自己跑去了地下花园,最后被阿蒙救了出来。”
“啊……是有这么回事。”阿伦想了下,回答着。
“问题是!阿蒙怎么知道你在哪里?”我问完,阿伦也陷入了沉思。
阿蒙是一个充满了谜团的人,迪尔说过,他似乎在等一个人,那么他在等的会是谁?不管他等的是谁,几千年已经过去了,他等的人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山顶的动静更大了,我沉心于自己的想象,丝毫没注意韩苍停下了,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
“不对劲!”韩苍用仅剩的一只手提起了剑,他直直的盯着山顶。山上,巨大的石头滚落了下来。被石头滚过的地方,鲜花被碾碎,残碎的花瓣在空中摇曳。
天啊!是……是巨蛙!一只巨蛙从山顶上滑了下来!扬起了一路风尘!我听见了韩苍的咬牙声音。
“愣着干嘛!小鬼头!上啊!”阿伦一把掏出剑,迎着俯冲下来的巨蛙,冲上山去。
巨蛙……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不管了!我提剑紧跟在阿伦身后,但是我身旁一阵风拂过,独臂的韩苍超过了我,冲到了最前面。他跨着大步,几步冲到了巨蛙面前,巨蛙张开了血盆的大口,韩苍顺着它的血盆大口一把把剑刺了进去,我看见剑从巨蛙口中穿过,从后脑刺出,巨蛙的血一下子喷洒在了韩苍身上,使得韩苍本来沾满秽族五颜六色血液的衣服更加的恶臭。
韩苍把剑拔了出来,我们看着巨蛙的尸体滚下了陡峭的山。韩苍警戒的看着周围,周围一片死静,只有山顶装置不断传来的美妙音乐,好像刚才一切什么都没发生似得。
“阿伦!”最终,韩苍的视线落在了山顶流下的水里,“下水看看!你水性最好!”
阿伦听到守墓长的命令,果断一头扎进了水里,我们剩下三个人焦急的在岸上等着,就连木乃伊猫番番都盯着水面一动不动,终于,阿伦重新探出了头。
“是卵!全都是青蛙卵!超大个的!还有巨蛙!它们都还在沉睡!”阿伦游了回来,上岸,他的嘴唇有点发紫,我无法想象他在水底看见了怎样的情景,但是,阿伦的语气和表情都在暗示我情况并不乐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何这里都会有巨蛙了!
“地下水路!这里一定连着地下水路!”韩苍思索着说,“也就是说,这些畜生已经侵占了整个地下水路!”
“我们……我们还来得及吗?”我实在控制不住把一切往最坏的方面考虑。
“都已经来这里了!难道要我们放弃吗?!”韩苍执拗的再次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山顶走去。
“是啊!小鬼头,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阿伦苦笑了下,跟了上去。阿蒙也一言不发的向着山顶走去。
是啊!我们还能怎样?这次没有禁术救我们了!都是被逼的啊!我看了眼山顶,坚定地继续向前。
走了很久的时间,我们才到达了山顶,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害怕惊醒水里那些怪物,终于可以近距离看这庞大的装置了。
这个主控室的核心,像是个巨大的工厂一般,整个控制装置就是个硕大的最初代的计算机似得,不过,没有任何机械设备,几乎都是各式各样的拉杆。拉杆周围用守墓者文字标注着,每个拉杆非常的简单明了,就标着诸如温度,水位等,大到整个古墓的石室位置调换,小到地下花园花朵的浇水量,让我产生了怀疑,这确定是古埃及的产物?这分明是只有鬼神才能做到的杰作!我怀着侥幸的心理寻找着可以逃出古墓的开关,可是正如我所料,根本没有这样的拉杆,这个古墓在设计之初就只能进,不能出。
“我们这就断水吧!”阿伦找到了断水的开关。
等等!不对!如果真的巨蛙们已经透过地下水道蔓延到整个古墓,那么断水真的还有用吗?
“阿伦!不可以!”我叫住了阿伦,但是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要如何是好。阿伦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给出解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觉得这么做一切都是徒劳。
阿蒙默默地走到了一个拉杆边,我总感觉他似乎是在指引我,我看向了那个拉杆——
“对了!就是这个方法!阿蒙旁边那个拉杆!用冰啸峡谷的寒风灌满整个古墓!”我豁然开朗,对!把整个古墓都冻起来!我突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阿伦顿了一下,赶忙说:“小鬼头,你是不是傻了?如果把整个古墓都冻起来,古墓所有东西都会死的!只会剩下我们在没有光热的寒冰中孤独厮守!”
“不,可行……”韩苍用剩下的右手托住下巴,“只要用冰啸峡谷的冰心护住要保护的东西就行!并且,黑暗树的火把使用不结冰的,不然冰啸峡谷早没亮光了!”
冰啸峡谷的冰心?这古墓的神秘东西实在太多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一下。
“青蛙可是会冬眠的!”阿伦继续问着心中的问题。
“不怕的,这个我知道,只要在短时间内温度骤变,青蛙是可以冻死的!”我解释着。
“那……那我们怎么解冻?”阿伦还在问着。
“既然已经知道了主控室位置,在确保青蛙死绝后,我会和阿蒙来关的。”韩苍盯着阿伦,在等着他还能问出什么问题。我有些奇怪,阿伦为何会突然间如此激动地用问题来反对。
“秽族怎么办……”阿伦用几乎小得听不到的声音问。
原来这才是阿伦担心的!可是,为什么阿伦会突然同情秽族?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的双手也沾满了秽族的血啊!
“我为什么要在乎秽族怎么办!”我明显的听出了韩苍的声音中透出了点点杀气。
“他们……他们也是生命啊!”阿伦突然变得有点不像是我认识的阿伦了。我想起了我在败给迪尔后和阿伦转生的事,当时阿伦回答我有没有把迪尔话当真时,总感觉有点假、
“我忠于守墓者,忠于这个古墓,如果说为了让我们自己不在无限的生命陷下去,我愿意双手沾满鲜血,可是,现在,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此刻的秽族只是无辜者。”阿伦不敢正视韩苍,他已经彻底收起了他一直以来的嬉皮笑脸,“我们要去通知他们,不是吗?”
没人再说话,韩苍把脸转向了一边。我看着两个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声不响,阿蒙大步走向了山下去,木乃伊猫番番紧紧跟在他的脚边。
“阿蒙,你这是要……”我刚想问,但我闭嘴了,我猜到他要去干什么了,终究他是迪尔最尊敬的老师。我就这么看着他向着秽土城的方向走去。是啊,也只能是阿蒙了。
“这下满意了吧,满意了就快点给我干活!”韩苍并没转身正对阿伦,但是他的话刚落,阿伦又恢复了他那嬉笑散漫的模样,居然大胆的搂住韩苍的肩膀。
“那当然!那当然!老大说啥就是啥!哈哈哈!”阿伦笑了。
“但是,我们那边怎么办,我们怎么和德劳许他们联系,还有怎么安排?”我问。
“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韩苍甩开了阿伦的勾搭,看着我,然后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臂,“现在的我在这里已经几乎算是一个废人了,我可不想这么一直疼下去,不能健全的作战会让我有侮辱感,我要转生回去,主要的是,回去的准备布置只能我来做。”
韩苍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如果我准备好了,我会用守墓者的铃铛通知你们,你们就冰封整个古墓。”他说完,又转向了阿伦,“这个小鬼,你要给我守好了!”
“当然!当然!一定一定!”阿伦谄媚的笑了,让我想起了塞夫罗。
韩苍不再多说了,他盯着主控室上方那个像是巨大的灯一样的发光体。
“真像太阳,不是吗?人群中的生活距我有些太遥远了。”韩苍用守墓者的剑,自刎了脖子,身体化烟,消失在了山上绝美的风景中。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同情秽族?”在韩苍和阿蒙走后,我问阿伦。
“小鬼头,也不算是什么了,自从你来到古墓以后我想起了很多原来的事。”阿伦在我身边坐下。
我们一起并肩看着山下,主控室的灯仿佛会调节明亮,此刻正在慢慢黯淡下去,让一切美景在半明半暗中更加的神秘,从山顶,依然可以看见被那只坠下去的巨蛙碾压过的花海。
我感觉得到,那些蠢蠢欲动的巨蛙们就在水底等待着,只是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冲出来。我们现在只能等待,只有坚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必须坚持到韩苍给我们讯号。
山下有些黑影在跳动,我知道,青蛙们已经开始苏醒。如果这灯光代表着白昼与黑夜的话,我和阿伦至少要坚持一昼夜以上,哪怕韩苍最快,也要到了第二天才能完成转生。整整一晚上,我和阿伦谁也不敢放松懈怠,提心吊胆,还好守墓者不需要睡眠,那群愚蠢的巨蛙也只是在山脚并未上来。
从未感觉过夜晚这么漫长,我们终于熬到了头顶的灯再次明亮,又过了很久,我听到韩苍吹起了集合守墓者的号角,我知道,韩苍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再坚守到准备完成。山脚下的青蛙开始慢慢随着灯光明亮开始往上爬了,离我们越来越近,到了半山腰,它们又休息了,它们悠然的在享受着被光照射。我和阿伦尽量把身体藏得严严实实的。
“如果它们冲上来了,你觉得我们能打赢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但是我还是想问。
“这不废话吗?能杀掉一只,就算回本的。”阿伦的表情明显是在告诉我,你小子在开玩笑,“咱还是学学德劳许,祈祷下古墓之神吧!”
“还是求韩苍快点更靠谱。”我悲观的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巨蛙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发现我和阿伦是迟早的事了,我也明白,一旦我们被发现,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完了。我不断地祈求,希望能传来韩苍摇铃的声音。可是,阿伦告诉我那只是我的空想。
终于——
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在我们坚守的第三天,一只巨蛙发现了我们!我和阿伦只能提剑。
“还是不得不打了,不是吗?”我的手微微颤抖,在那只巨蛙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巨蛙向着我们围来。
“就算是点心,咱两都不够它们分的!”阿伦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看着巨蛙,似乎在比眼睛大小,“小鬼头!咱两无论怎样都至少要有一个人活下去!”
巨蛙们冲过来了,地动山摇。最前面的一只扑了过来,整个身影把我和阿伦都笼罩了!我赶忙一个翻滚躲开,阿伦也闪到了另一边,巨蛙因为惯性刹不住身体,重重的撞在了装置上,主控室的装置异常坚固,并没有动摇半分,反而把巨蛙弹开了。
也不知道巨蛙撞倒了哪个拉杆,主控室在的这个山上方开始团聚乌云,几乎是瞬间的事,天上开始下雨了,混合着闪电,整个山出现了光影交错的邪魅感。
“活下去!”阿伦在瓢泼大雨中嘶吼,他躲过一只又一只巨蛙的抓袭。不过我可没时间回答,一堆巨蛙同时扑向了我,我找准了巨蛙中的缝隙,闪身躲开。
来不及用视觉!只能依靠雨中的风声来辨别袭击的方向!左耳后风响,我赶忙把头一歪,躲过了后面抓来的巨爪。雨越下越大声音越来越难以辨别,并且浑身淋湿令我的身体越来越迟缓!巨蛙们在我们身边越聚越多,从最开始的三五只,变成十来只,并且数量不断加多。不停地雨中躲闪已经让我和阿伦疲惫不堪。
等等!雨中的声音是……铃铛声音?
“可算是来了!”阿伦躲过一击,冲着我隔着雨帘喊着,“小毛头!你快去拉拉杆!”
雨水已经像是瀑布般浇灌了,我根本没时间擦去脸上的雨水,视线早已模糊。此刻我哪里还知道那个拉杆在哪里?我已经快要来不及分辨声音来源了,总是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我掩护你!”阿伦不知何时凑到了我的身边,“你快去!”
阿伦用剑挡住了一只挥过来的爪子,一撑躲开了,巨爪把地上的泥土溅射到了我们的身上。
我转身就跑,还好我们一直在装置附近,唯一要找到的是到底是哪个拉杆,如果没有这雨,一切本该十分顺利,可现在的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只能依次凑近看,阿伦不断帮我挡着袭来的巨爪,剑风和剑影总是在我脑边晃荡。
等等!这个拉杆我认识!这几天无聊我每天都会来熟悉这些玩意!这个调控叫什么传送室的拉杆附近就有降温的拉杆!对!再往前三个!然而!
一直硕大无比的巨蛙蹦到了我的面前!虽然隔着厚厚的雨帘,我依然看得见它巨大的身影!
“阿伦!掩护我!阿伦!”我赶忙叫着回头,就在我回头的瞬间,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脸上,很快,被雨冲刷着流到我的嘴角,是血!
“小鬼头……我就到这里了……”阿伦的声音传来了,借助一道劈过的闪电,我看清了!
阿伦身上早已遍体鳞伤!最后的一只巨大爪子掏穿了他的胸口!他看着我前面阻挡的巨大身影,吐出了一口血痰。
“畜生……冲我来啊!”阿伦不过穿身而过的爪子,身体往前一挺,大量的血似喷泉般涌出混杂着雨水染红了地面,他咳嗽着,血把他的下巴染红,他跳起扑向了我前方的怪兽!
前方的巨蛙伸爪抓住阿伦的同时,我一个滑铲,从巨蛙微微抬起的胯下钻了过去,在我刚刚通过巨蛙身体的时候,我听见了阿伦的惨叫。
我必须完成任务!我必须完成任务!我不顾一切的站起向前冲着,然而!几乎同时,那些消失已久的爪风声又从四面八方响起了!我惊住了!我真的无法想象阿伦为我挡住了多少攻击!我知道的!我全都听见了!但是不是我不够灵敏!是我真的无处可躲!我几乎是被同时伸来的巨爪压在了身上!把我摁在了地下!
可恶!可恶!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啊!明明都到这里了!大家!大家都寄托给我的希望!阿伦!你看!就在前面啊!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我感觉全身骨骼都被压碎了!地上全是我的血,我想是要被拍死的蚊子一样脆弱不堪!完了!完了!完了……
一个人影从我面前闪过!这是……没错!只可能是他!只有他了!
是阿蒙!是从秽土城赶回来的阿蒙!我看着雨中阿蒙的影子连续饶过几只巨蛙,冲到了那个拉杆面前,直接把拉杆拉到了底!我突出最后一口血,大脑一片空白,化为青烟,消失了。
“小鬼头!我们成功了吗?”我刚苏醒,一股力道摁住了我的肩膀,我努力眨眼适应了白光,看着眼前的阿伦。
“是阿蒙!我看到阿蒙了!”我现在身处转生室当中。
“那阿蒙成功了吗?”阿伦焦急地问。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径直走向转生室的门,打开,阿伦不说话了。
门外,是冰天雪地般的严寒。
剩下的几天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收拾残局,整个古墓被冰封的像是个冰窖。德劳许告诉我,当他通知怪物牧场的祖陀时,祖陀一直在抱怨自己为什么没多长点毛。马里瑞在转生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度跟上我们,无奈的他只好坐在边境之门前空等,直到韩苍吹响召集大家的号角。
韩苍说的冰心我依旧没看到,但是从其他守墓者嘴里得知冰心可以吸收寒气,护住了地下花园和很多地方。而黑暗树的火把本身就是不惧严寒的。
阿蒙貌似过了很多天才回来,我迫不及待的去找他,虽然我明知他不会说说任何话。
“阿蒙先生!为什么边境之地会有那些隔离边境之主的叶子,而你却知道。”此刻,我正站在图书馆阿蒙的面前,阿蒙坐在他一直呆着的位置,看着番番在桌子上滚圈。
阿蒙没有回答,如我所料。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没回答,阿蒙只是在玩猫。
“你是怎样和秽土城交谈的?”
没回答。
“迪尔说过,你在等一个人!到底是谁?”
没回答,他绝对是个哑巴!
“你最后关头是如何赶到的?”
阿蒙老爷子终于看向了我,但是他还是没说话。
“好吧……如果你什么也不想告诉我,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韩苍会觉得秽族耻辱,阿伦会觉得秽族可怜,你是怎么看待秽族的?听说迪尔是你曾经的徒弟。”
阿蒙最后看了一眼木乃伊猫番番,番番正在出神的盯着桌子上的火苗。
“不是,您老是看那猫干啥……等等!难道番番,番番也是秽族?”我突然想到了这只古怪的木乃伊猫!秽族中也有类似迪尔这样长生不死的,难道番番……
还是没有回答,但是我看到阿蒙嘴角的笑意了,他起身走向了身后那一排排书架,消失在了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