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8月3日,月曜日,雨转晴】
湘北用掉了最后一次暂停的机会,但是队员们……都明显不在状态。
安西教练把樱木换下场,让他在场边,好好看比赛。
正当樱木以为,安西教练是为了让三年级的木暮“在告别战多出场一会儿”的时候,安西教练对他说:“如果你能抢到篮板球,那我们便会少失2分,并且还有得到2分的机会,樱木同学,你明白吗?”
原来这才是安西教练把他换下场真正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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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补席上的安田、角田、石井、潮崎、佐佐冈等人,纷纷过来握住樱木的手,想要把自己的能量和希望,传递到樱木手上。
被大家寄予厚望,樱木知道,对自己而言,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一个跳步踏上裁判席,樱木对着卷起的纸筒高喊:
“我要打倒山王!!这是我天才樱木的胜利预告!!!”
整个场馆荡漾着樱木「胜利预告」的回声,观众们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大片嘘声。
赤木发出了大猩猩般的怒吼:“你这蠢货!!”连忙转过头去跟裁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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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不服:
“大猩猩!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几个,都认为我们已经输定了吗?”
“你们那一套常识,对我是行不通的!因为我是个门外汉!”
“你们给我提起精神啊,只管跟着本天才的脚步!”
“这样,我们就不得不赢了呢。”——这是天才樱木花道的给自己加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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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湘北替补席上的大家说:“还有你们,还不替我们作出胜利的声援吗?!不要输给那些愚蠢的观众!”
湘北的队员们、还有彩子、晴子、樱木军团、琉璃和智花,无一不受到樱木情绪的感染。
正经起来的樱木花道,他不断进步的球技,还有热血和不服输的精神,完全不需要什么「主角光环」的加持,就足够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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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获得了进攻篮板,樱木出色的跳跃能力让河田也不得不顾忌,此时的赤木获得了短暂的无人防守的空档。
但,赤木仍在河田的阴影之下,原本一个极好的得分机会,却连人带球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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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里蹿过来的鱼住,在赤木头顶削着萝卜皮,边削边说:“球技华丽的河田是鲷鱼,而你是比目鱼,只配在泥土里打滚!”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点醒了赤木。
因为赤木一直以为,如果自己战胜不了河田,那么湘北便会被打败。
但队里可以担当得分重任的队员多得是!鱼住想说的,就是这一点!
那么必须振作起来!
把首席中锋让给你没有问题,但是,称霸全国的梦想不能让!
“第一次听到现场版的猩猩吼,赤木前辈好像活过来了。”智花觉得,湘北要开始反攻了。
“还有一个人啊,他也是。”琉璃满怀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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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田是河田,赤木是赤木,那么,我是谁?”宫城传球,赤木上前掩护,三井接球。
“我是三井,是个永不放弃的人!”
已经累到站都站不稳了,松本判定三井一定不会自己射篮,但是他错了,三井的三分球依旧果断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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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的时候,三井和赤木两个人谁也不配合谁,一个说要利用自己外线能力,需要中锋来做挡拆,一个说要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从内线进攻。
木暮不禁感叹:“两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等待今天的来临啊!”
“宫城,传球给我……赤木他,会替我挡住……”
三井深知,自己的体力太不济,无法摆脱对方的防守去突破,除了三分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的我,只能看到篮筐而已!”
一次又一次出手,因为相信,宫城会在最合适的时机把球传给他,赤木会给他做挡拆,以及即使投不进,樱木也能抢到篮板。
让湘北队员重新回到自己节奏上的,正是这个怪胎樱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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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口出狂言,说什么要成为「日本第一」,结果面对9号那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樱木之前的叫嚣,同样燃起了流川的斗志。
流川对泽北说:“我要打败你!”
“接受你的挑战。”泽北看着这个后辈,这个叫流川的家伙,跟之前在东京碰到的那个仙道,倒是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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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泽北来说,流川速度一流,力量尚可,技术以一年级来讲算得上优秀,但是这种程度,在他面前仅仅是“还可以”。泽北丰富的比赛经验,让他能够轻易看透流川的每一个动作。
在流川试图加速掠过泽北的瞬间,泽北看准时机,左手探出。看台上的观众,只看到两人身影交错,而下一刻,球已经在泽北手中。
而泽北进攻的时候,只是一个假动作,就骗过了流川,跳投得分。
即使湘北抓住了山王失误的机会采取快攻,但是泽北很快从后面追了上来,结结实实地给了流川一个大帽。
……
又一球,眼看30秒违例,流川还来不及调整姿势,一个仓促出手,球没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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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回合下来,双方王牌球员一对一的较量中,流川惨败。
“那个9号实在是太强了,流川不是他的对手啊……”智花说,“为什么不能多传传球制造机会啊……”
智花想到了仙道,他的单打能力也是一流,但是赛场上的他,不仅可以自己得分,还可以作为那个掌控全场的人,为队友创造机会。
“泽北已经使出全力打球了,因为,他看到了跟他相似的选手,”琉璃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所以啊,这证明流川已经很优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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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你要打退堂鼓了嘛?还有红毛猴子!你们这样也算是神奈川的代表嘛?!”
神奈川友军海南都看不惯了,清田冲着场内咆哮。
拉近的分差,又被泽北扩大,比赛还剩5分钟。
流川想起了之前和仙道ONE ON ONE时,仙道说的那个“国中时赢不了的家伙,好像叫……北泽”。
原来,就是泽北……仙道这个白痴。
虽然自己在单挑中落败,但是,流川笑了,因为又遇到了一个,想要以此为目标,然后去击败的对手。
脑海中回忆着安西教练说的“你现在还比不上仙道同学”,想起跟陵南比赛时仙道场上的做法,流川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改变了原有的打法,先后两次助攻队友得分。
只要让泽北有了“他也会传球”的想法,那么防守时就会考虑到底是会传球、还是突破,也就更容易被假动作骗过。
就在山王以为流川这一球要自己上的时候,他传给了三井;
就在他们以为三井体力已到极限,一定会传球的时候,三井的球高高抛出,又是一记三分。
“这球传得不错。”三井对流川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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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死死咬住比分,将比分差距缩小为个位数,而后赤木气势全开,当山王精妙的传球到达泽北手上,泽北对这一分势在必得时,赤木扇飞了他的上篮。
终于,又让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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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山王的队长深津,就是擅长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行动。
深津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断掉了宫城的球,宫城在追回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篮球改变了方向,加速向场外飞去。
“球碰到我了!快去抢回来啊!”宫城大呼。
三井见状,准备去将球抢回来,但是樱木一边大喊“小三!让开!”一边已经整个人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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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顺利地救了回来,只听“嗙”的一声,樱木仰面摔在了裁判席上。
“天呐……”
“只是看着就好疼啊……”
樱木救回来的球没有白费,球传到流川手上,三分球命中,分差只剩5分了!
“湘北,真的很强,面对这样的对手……”智花说,“陵南当时输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但更让智花更欣慰的是,“流川,你又进步了,现在的你,是不逊于仙道的王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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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被搀扶到场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强忍着背部的剧痛,甚至都无法站直身体。
果然是刚才摔得太重了吗……
琉璃、智花、晴子还有樱木军团都走下场边来看樱木的情况。
只见樱木站起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双手扶着晴子的肩膀,对她说:
“非常喜欢,这次绝不说谎!”
智花悄悄问琉璃,“这是……表白了?”
“他在隔空回答,故事开始时,晴子那个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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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回想起这四个月,加入篮球队,第一次学习基础,第一次上场比赛,抢到第一个篮板,第一个灌篮……
与篮球有关的所有啊。
如果早知今日,当一切回到起点,樱木一定会用最为专注认真的态度回答晴子:
“因为我是篮球手樱木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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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哼哼唧唧地要求上场,却被安西教练拦了下来:“对不起,取消换人。”
“喂,老爹!”
安西教练扶着樱木往回走,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太想看你越打越好的样子了……我不想再次后悔……”
樱木沉默了一段时间,虽然,他并不知道谷泽的故事。
一场关键的比赛,和一个球员的运动生涯,安西教练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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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进行到这般地步,场边观众的加油声,从清一色的“山王”,变成了“山王”“湘北”势均力敌,湘北替补席上的众人,也拉着樱木一起,要为场上那五人加油。
“还有1分钟的时间!”
“绝对不能放弃啊!”
……
看到琉璃已经开始流泪,智花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到了樱木花道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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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你最光荣的时刻是何时?全日本时代吗?”
他的声音还在因身体的疼痛而微微地颤抖,那眼神却一直朝着场上的方向不曾离开。
还没有等安西教练回答,樱木就抛出了他的答案:“而我,就是现在了!”
寥寥数语,却足以让所有人都知晓了樱木的意志,智花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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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大概是瞄到了场边发生的事情,于是,犯了一个没有必要的规,让比赛暂停。这样湘北就有机会换人了。
“别站在那里碍眼啊,白痴,要上场就上啊。”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樱木重新上场。
但此时带伤上阵的樱木,不足以撼动小河田在内线的卡位,他把樱木挡在身后。球从外线传了过来。流川再去补防已经晚了一步,小河田已经跳起射篮。
可樱木的本能不允许他放弃,他用尽全身力量阻止了小河田得分。
被打掉的球到了宫城手上,宫城又迅速传给三井。
已经累到连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动作也几乎变形,对面的6号扑了上来……
三井迎着松本的防守,带着他永不放弃的意志,以孤注一掷的决心,将球投了出去。
球进了!
并且,因为对方犯规在先,三分有效,加罚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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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实力的绝对差距被湘北顽强地一点一点追回来,斗志就是成败的关键。
到底能够面对怎样的困境,到底自己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到底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哪一方拥有更强烈的意志,哪一方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湘北所有人都已哭成一团。
堀田痛哭流涕:“好厉害啊,三井!还有樱木……”
他大概在庆幸,他的好朋友终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在赛场上的三井寿,才是最耀眼的MVP选手;
一年级的石井哽咽了:“能加入湘北,真的是太好了!”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在这所普普通通的学校,成为湘北篮球队的一员,看到无限希望和可能。
随后,三井的罚球也稳稳命中,还露出得意的表情,那臭屁程度跟樱木花道有的一拼。
琉璃又哭又笑:“看他那个样子,明明刚才还累得够呛,站都站不起来了;现在,又开始得意了呢。”
随着3+1成功,湘北只落后1分而已。
这是三井寿最为高光的时刻,亲眼见证的琉璃,怎么可能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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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停了,阳光穿过层层云朵,再次照耀进来,让馆内更加明亮。
“死守啊!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进这一球!”
“拼死也要守住啊,湘北!”
不止是湘北的学生,还有同为神奈川友军的海南队员,专程来看比赛的陵南的鱼住和智花,都在为湘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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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泽北又要跃起灌篮,身后樱木高高跳起,大声喊着:“还……给……我……”
即使之后流川的快攻又被河田拦下,樱木依然继续救球,回传给流川。
然后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场边。
智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忍住想大哭的冲动。
那两个球,是只有抱着“死也不怕”的觉悟,才能抢回来的。
她知道,现在带伤上场的樱木,强忍着的他有多疼,每一次呼吸牵动着的神经,都是痛到骨髓的折磨。也许这场拼尽了全力的比赛,会葬送樱木作为篮球手的整个运动生涯,可是,他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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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拿球的流川,比之前要镇定得多,先是突破了河田,又在深津的严密防守下护住篮球,那是“绝对不能再浪费机会”的坚定,是“一定要拿下这一分”的决心。
面对山王队长的封锁,利用身高的优势,流川跳投得分。
名不见经传的湘北,在比赛还剩不到30秒时,将比分反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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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想到,湘北竟然在下半场落后20分后,还能反超山王。
场内先是顷刻的静默,而后,全场的观众都沸腾了,爆发出了惊呼声。
比赛还没有结束,两边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到场上的樱木已经接近极限,安西教练向裁判席提出了换人的请求。
而樱木的状况,堂本教练也同样看到了,所以,他决定以放弃最后一次暂停的代价,不给湘北换人的机会。
于是,队长深津担负起组织最后一次进攻的责任。作为经验丰富的山王工业的队长,深津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最后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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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津一边注意着剩下的时间,一边将球慢慢运过半场,环视了一圈队友的位置。
还剩12秒,泽北往外线跑去,主动要球。
还剩10秒,泽北再次晃过了跟上来的流川,拉开空位。面对比他高大的赤木和流川,山王的王牌游刃有余,抛投得分。
只剩9秒,山王重新领先,77:78。
樱木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场,他在等着大猩猩的一记长传,不管多高多远的球,他都要接到。
但是小河田在底线前盯防发球的赤木,硕大的身躯,让赤木不可能越过他发球直至前场。
留给湘北的时间一点一点走向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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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5秒,流川上前接应,从后场到前场三秒区跑过16米的距离,流川如离弦之箭,只用了2秒。
可当流川预备出手射篮的时候,面前已经是泽北和河田的双人夹击,所有射篮的角度都被封锁。
只剩2秒,流川猛然看到,樱木站在右边45度角的位置无人盯防,将球传了过去。
樱木轻声念着:“左手只需要轻轻地扶着……”
最后一球。
球出手的瞬间,比赛时间也到达了终点。
……
……
电子屏上的数字依然是77: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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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终了的哨音,同时,他的右手伸出两指,向下屈腕。
这手势在告诉大家,2分有效!
7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