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是天放量时到了京都城门,过了关卡后便从南街穿过,一条街道喧闹繁华,皆是些当地特产,吃食衣服勒的摊铺.叶倾城时不时掀开车帘瞧瞧,越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京都分坊区域.
这里大多是楼阁较高的铺面或酒肆以及许多宴会场所.大约过了十一.二坊,喧嚣的声音渐弱.马蹄声清晰入耳.叶倾城借着梦中布局,约莫猜到应该是到了兴庆.兴旺二条街.这两条街是应该是除了皇城之外最富贵之所在.两条街交叉纵横.跨度数十公里.
马车走进去第一处自然是相府.金碧辉煌的门匾下立这两头大麒麟.大门紧闭下也能猜想到里面是如何富丽堂皇.叶倾城心里暗道:果真是气派.怕是可比皇宫了.车马摇摇晃晃也不知走了多久,过了许多人家.等到肚子快要饿瘪了,下午夕阳余晖时车马方才到了安国府门口.
从来看老安国公在时圣上赐下这处宅子,也几十年了,当年叶瀚是从龙之功,同其他几位国公与萧太祖打下了天下,叶瀚封安国公,为正一品.如今卸下差事,也不在朝中为官.所以比起当年的门庭若市.如今叶家倒像别人家快要败落时的样子.叶博等人回来倒还多了几分热闹,叶倾城心想两位老人独居府里是怎样的清寡。
叶家大门也是紧闭,门前只两个小厮看守,门头和许多侯爵家一样大小,只是却少了许多装潢.精简大气些.门头牌匾上面是萧太祖的提字“安国府”大气辉煌.
马车约在门头停了一刻,便绕过大门往东侧门第二门进去.大门除宴会送行以及一品以上官员拜会等打开,平时都是上匙关上.定国府除正门外有六处偏门.平时便从东二门进出,下人一应采买便从西三门.其余后门角门无数.
进了东门,车队便往柴院方向撤去.叶博先去了父亲定国公那里.几个管家及嬷嬷过来,他们是公府老人,也是从前在这里服侍李氏的,其中两位年长些的王妈妈同林妈妈也是当初李氏出嫁时带来的老人,另两个同锦瑟差不多年纪的丫鬟名唤钟灵和择月.也是自小跟着李氏的.四人见多年不见的主子由锦瑟扶下马车过来.俱微微湿了眼眶.齐拜到
“参见夫人,夫人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
李氏看见多年不见的几个侍下,也多了几分感慨,毕竟当初同叶博草草收拾出发时,几个丫鬟妈妈也是跪求带上他们去服侍.可是当时太过于匆忙,她也不愿意带这么多人招摇过市难免被人诟病,于是这些忠心的家仆依旧留在安国府没有各处散去!李氏扶了扶年长的林王二位妈妈.说道
“多年不见,妈妈也老了些,几个丫头倒是长大了”
“老夫人特来吩咐,让夫人及哥儿姐儿去房里略换换衣服歇息一下,便去承辉堂说话!”
李氏应了应.锦瑟看见几个多年不见的姐妹,也是感慨良多,叶倾城由王妈妈牵着,明禾随后.走过花池,里面屹立一座假山,便走到一条鹅卵石子铺的路.又穿过一条雕花抄手游廊.过了三处歇息的弄堂.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叶倾城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需要王妈妈抱着了,看见明禾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样子,也忍俊不禁起来.若是她自己走的话,只怕小腿都给废了!只见过了一条活水引进来的菡萏池,旁边是一处院落.石面牌匾写着“储玉院”.李氏望见牌匾笑道
“从前是叫麒麟苑的,如今也是终于改了”
这处便是李氏同叶博的卧房.当年她极不喜欢麒麟苑这个名字,粗俗不雅.叶倾城心想当年祖母见娘亲多年不孕,也是希望他们早生麟儿.
就好像穷人家本来就贫困,还给孩子大剌剌取名金宝暖玉一样,刻意得很.走进正院.便是一处极宽的院坝.里面种植杏树石榴树等,石阶也宽,北面是卧房,左侧是丫鬟妈妈等休息的卧室.右侧从前是小厨房入李氏的卧室门共四扇.
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管账,下人回事皆会在主院,定国府除祖母的承辉堂外,便是李氏的院子最大.推开大门.只见正面一张宽敞的坐塌.左右布置会客座椅.一应花瓶花画摆设皆整齐如新.从坐榻之侧走进里屋.是一立式透雕的素屏风.上面绣着出水芙蓉图,边上游着两只鸳鸯.极为简约,却十分大气.李氏的床极为精美。
当初李太傅请了极为出名的工匠三年才打造出这款滴水床.边上一副贵妃榻.榻边摆放着四书论语等.右边是梳妆台.墙上挂着一副藤萝兰花图.及几个先帝大封定国府时赐下的花瓶和雕件玉器一类.光是看这屋子里面的摆设一类,就知道主人不凡,并且叶倾城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神仙一样住的屋子,正是当初李氏和叶博的院子!
叶倾城和明禾心里此刻也感叹不起来了,一整天下来她连叶府怎么走都没有弄清楚,自己才清楚叶家原来如此富贵.自己这个公府嫡出大小姐还是没有什么水分的.
“瑾姐儿.珏哥儿,你们换了衣服去拜见祖母可知道该说什么吗”
李氏跟秦.王妈妈给兄妹二人换洗了一套衣服,毕竟一路风尘也来不及仔细收拾,身上早就臭臭的,如今换洗过身上都轻松了几分.这边待李氏收拾完也是到了传饭的时候.老太太身边派了贴身丫鬟佩晓过了唤了三次,可见老人多么急切想看看孙子.李氏方收拾完毕带上叶倾城兄妹去老太太的院子.穿过弄堂,老太太的院落是三进院落.进了宅门.还有影碧.左右两边游廊,耳房一类.叶家从没有纳妾,所以没有偏苑一类,耳房也是给丫鬟婆子居住,或放置杂物.从院边游廊走过去方是老太太卧房,门上写着承辉堂.现在是冬天,穿花门帘已然装上.两个看门大丫鬟望见拜了拜,便掀开了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