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庄周梦蝶(十四)

抬头盯着对方额头出现的一点火红,熠霖心头的愤怒和恨意越来越浓烈,眼睛赤红一片

是她!是她杀了母皇!

闻言,白衫咬牙忍着痛抬手去摸,以为光洁的额头,出现了块异物,温热却类似斑块的东西,没有凸起,很平滑,这形状像是…………

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形状是,

火凤!

“连护山石都不承认你了,你被烧伤的手指就是证据。白衫,你错的太离谱了,连回头的退路都没了”

死死的盯着白衫头上的印记,眼中泪意渐浓,与她的一般无二,却没有自己的那样鲜艳如火,轮廓带着时间染上的暗淡黑色,这是,她母皇的印记

“回头,我为何要回头?”

嗤笑道,不懂她明明用眼遮拦盖住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看出来,为何此时又显现出来?难道是护山石的缘故

抬眼看着依旧漂浮在半空的晶石,白衫眼里闪过抹坚定。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掩藏了,白衫从容的放下手,任由印记大方的亮人眼前

忍着手指上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她轻蔑的看着脚下倔强愤怒的姑娘,轻笑一声,沉声道

“我既然做出这一切,便就没有打算给自己留后路,熠霖,你终究还是年轻了,只知道心里的那套留有余地”

“那为了你心中那份可怕的妄念而不惜毁掉其他人和事,白衫,你凭什么?”

被撞击的太严重了,背后的伤处越来越疼,每一块骨头都挣扎的在叫嚣要破体而出,熠霖双手的力气撑不住上半身了,几次摇摇晃晃的快倒下,却还是翻着强撑着

“凭什么?熠霖,你又凭什么,将那只青鸾囚禁在身边?因为你的爱吗?还不是因为你的权势让他挣脱不了”

白衫不屑的轻哧声,俯下身让自己与对方对视,冷冷的斥道

“你与我,根本就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你的易得,而我的难有,我若是真正什么都不做,他的心里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

“那请问,无昧之神他知道你的存在了吗?”

借着每一次的疼痛清醒头脑,努力让自己不倒下,熠霖听见她这自欺欺人的话就忍不住发笑,回嘴道

“那是自然”

面上几分不自然,白衫随即放大了声音来说,像是对自己的内心所想的肯定,又道

“我就如你一般,用自己拥有的东西来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何不可?”

“荒谬,我可没有要别人的命来成就自己,少扯上我撇清自己的罪孽”

太阳穴疼的突突跳,额头冷汗出现就被寒气瞬间冻成了冰珠凝结在发际,眉毛和头发上都是雪白一片,熠霖撑着自己脑中的清明,不屑道

啪!

看着对方流血的嘴角和红肿起来的脸庞,白衫终觉得心里畅快一点,眉眼笑的邪魅,而后点点阴沉下去,怒声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番话?”

啪!

又是一巴掌,熠霖的另一边脸也快速的肿了起来,脖子的来回大力扭动扯到身上的伤口,额上汗珠又是落下几颗,手掌不断拽紧地下的雪,她气的发顶上开始冒起白烟

打完后白衫笑的畅快,只是眼底寒芒更甚,轻声道

“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做错了事,但我在尽力弥补。可你呢,做错了那么多的事,还想让别人说你好?做梦!”

两巴掌打的本就虚弱的自身子更是又气弱了几分,熠霖眼里的愤怒都能杀人了,不愿在她面前示弱,梗着脖子硬声道,

“哼,还是个小孩子,幼稚的紧,到这一步,你觉得你有把握在我手下活多久?”

白衫问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这心思还是一根筋的单纯,要自己问个答案才恨的起来,丝毫没有长进

“我既然来了,就也是没想过退路”

眼中火焰聚起,熠霖努力用疼的麻木的手指掐诀,却软绵绵的虚抓不上力,费劲的很

“乾坤二元,万法归一,九凤出源,剑出”

话语落,一把泛着氤氲蓝光的剑出现在了熠霖手中,剑身散发出的寒气更甚洞内几分

“玄魄剑,你要干什么?”

惊恐的看着剑,白衫瞬间明白对方要干什么,俯身来抢剑。

对方的害怕该是令自己开心,熠霖心里难过不已,这局一开始她就稳赢,却是用拼命的打法才有的胜算

“晚了!你利用天祸杀害我母皇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不!”

眼睁睁看着剑尖刺进了熠霖的心上,虽只是一点,却足以让白衫恐惧害怕,

熠霖快一步把剑往心口又扎下几分,鲜血淋漓的滴落在地上,红白相称格外醒目,转瞬之间,她感到记忆里的热度传遍全身,灼痛感自心口越来越大。

眼神逐渐麻木,头不自觉扬起望天,一声凤鸣自口中而出。

“锵”

剑抢到了手里,带起鲜血一道噗嗤而出,喷涌的更快了,熠霖身下的雪地和她的红色衣服融为了一体,分不清谁是谁

看着自心口而出的橘色火焰,恐惧伴随着鸣叫达到了高潮,不,她不能死!

转身大步往洞口跑去,离洞口只剩几尺,白衫眼露希望,正待要掐诀跃出,自四根石柱发出的寒冰追赶上来快速冻结洞口,化出了堵冰门阻隔了内外,

“大人,白衫大人,怎么了?您,您还好吗?”

冰门口传来重重的拍打声,菖蒲的身影透过冰面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声音很是急切

“暂且没事,熠霖这小妮子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阴鸷的看着面前的冰面,白衫眼中酝酿着风暴

“信仰之跃,万物一念,拍山”

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一掌,力量猛扑到冰门上,留下层手掌印的冰印,随后被后来的冰填满覆盖,冰门更厚了

“这,这里怎么办啊!大人,大人”

冰面越结越厚,最后和周围凝成了雪白一片,抹去了洞门的痕迹,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声音,

菖蒲无助的拍打着冰壁,只觉是越来越绝望,身上也越来越冷,冰晶析粘在了她的皮肤上,自己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大,大人”

冰雪侵蚀着她的身体,她感到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只有心脏还在顽固的最后跳动着

冷,好冷

白衫,你说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