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元宵

元宵的到来也意味着年的结束。

舞龙灯接龙灯是每年元宵最重要的环节。家家户户为讨个吉利,都会备好供桌和红包接龙灯。舞龙队的理事会分发用彩纸扎好的“龙须”,并舞上一舞,拆开红包念出金额,并还口嘴利索的念上一段祝福话语。

村委会的龙灯早早在政府后面的空地操练起来。

天刚黑,龙灯队伍便浩浩荡荡得出发了。

今年是猴年,领头的是一只纸扎的猴子。后面跟着鼓乐队,推着斗车。斗车内装满了稻草和稻穗。在后面是挑着担的老伯们,四个竹筐上分别写着“五”“谷”“丰”“登”。承载了劳动人民的美好期待。接下去是举着龙珠和提着灯笼的孩子和女人们。最后自然是重头戏,龙灯啦。

龙灯是手艺人们花了数月扎好的。前些年的龙头后大约有13节,12节龙身灯笼上分别站着十二生肖灯笼,内外的蜡烛在灯笼内摇曳生光,映得整个龙灯熠熠生辉,最后一节是龙尾。但今年有些不同,今年的龙灯是稻草扎成的,龙头惟妙惟肖,极为喜庆头上绑着一个大红绸缎花,龙角龙嘴和整个龙身,用红色丝绒圆珠装饰着,增添不少了色彩。草龙龙档由独轮车推动,龙档皆为红色,与颜色不艳丽的龙相互交映,可谓艳而不俗,喜而不扬。

孩子们都跟随在龙灯旁,胡桐也在其中。

每一家接完龙灯,孩子们就一拥而上抢光果盘,讨个吉利。起初胡桐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其他孩子都装满了裤袋口袋,便也上前抓了一把。见大家并没有在意,开心至极。

终于龙灯快到家门口,胡桐听完上一家的账房报完红包,就立马回去同父亲汇报。

“对面那个饭店接龙灯六十八块钱的红包。”

“六十八?”

“是啊,有六又有八。”

“六十八不好,读出来是落魄的意思。哎,本来还想和去年一样给五十八的,对面怎么今年加了十块。”只见父亲又塞了几张十块进红包。

龙灯伴随着敲锣打鼓,烟花爆竹的响声来到胡桐家门前。先是对着父亲准备好的供桌一顿舞,呦喝起,龙头对着供桌点了三点。父亲借着龙灯嘴里的火点了一把香,分给家里人。胡桐双手捧着三根香跟着父亲的动作极为虔诚拜了三拜。

账房吆喝声起:“雪琴饭店八十八圆整。”

旁边人立马递上早已准备好的龙须,说了一通吉利话。

龙灯头上五色青,龙灯本来到贵府门,承蒙主家多爱好,火炮连天迎龙神,龙王到此无别事,来给主家贺新年。一贺你家老人添福寿。二贺你家少的四方把财拿。

龙灯又在家绕了一圈才离去。

孩子们照旧一拥而上抢果盘,母亲先他们一步端走了苹果。

“这苹果我还要留着给我们家小孩的,糖你们拿去就拿去。”

说罢,塞了一个苹果在胡桐手中:“赶紧吃,上贡过龙王的苹果吃了保平安。”

胡桐从口袋掏出各种各样的吃食,开心果桂圆糖果不知何时竟已装满四个口袋。拿出来又装满了两个盘子。

父母笑。

“你出去一趟是好,还带回来这么多。”

夜深。

父亲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摇醒胡桐:“你今天跟龙灯的时候没碰到龙灯的尾巴吧?”

“没有啊,怎么了?”

“碰到龙灯尾巴是要倒霉的,所以不能碰到。”

“我都跟在龙头旁边,它舞完我就跟着别人拿吃的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