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此时突然发难,让施施和狂派都大感意外,也很为难,她们知道,白沙一定不知道其中内情,正在施施犹豫,要不要告诉白沙真相时,暗影又站了出来。
暗影和白沙如同青衣和狐悦,她们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情同手足,而且,暗影的性命也是白沙救了的,这个时候,姊妹陷入困境,暗影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关键是,暗影也不知道底细。
“这位王,我也觉得,你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暗影脸板得直直的,虽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狂派以及他带来的几个护卫一定非常厉害,但是,暗影丝毫不惧。她和青衣一样,是非常耿直,刚烈的女子,为了姊妹情意,她不惜一战。
“哈,”施施一乐,心中冷笑,因为刚才看到她和麝子轩有说有笑的,施施本来就对暗影没有好感。
其实还是不熟悉的原因,按照性格分类,她们应该是很好姊妹。
看来,不把话挑明真的是走不了了,总不至于莫名其妙地和暗影、白沙为了地上的麝子轩打一架吧。就算赢了,也是亲者痛、仇者快。她们毕竟不知道实情呀。
施施和狂派互相看了一眼。俩人心意相通,略一点头。
于是,施施就把暗影和白沙叫到一块儿,用精神力把她的所见所闻,一览无余地展示给姊妹俩。
精神力的展示会有非常多的细节,如果不是那种超级碾压级的水平,根本无法作假。而且,就算是那种超级碾压级的水平,一般而言,也用不着作假,直接告诉就行了,受众者还敢不听吗?
“啊!”白沙当场就崩溃了,晕倒在地。她实在受不了情郎从天使变成魔鬼的这种感觉,反差太大了。
这样的信息不由得她不信,就算她想欺骗自己,这种精神力上的打击,她也受不了。尽管,这种精神力打击不是攻击性的。
暗影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又没有感情羁绊。早些时候,她内心中就感觉哪里有些隐隐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由于一直在夺命狂奔,没有时间去吧事情仔细捋一捋。
施施的如实相告,解开了暗影心中的所有谜团。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收拾这个家伙了吧?!”施施嘴一歪,一脸的揶揄之色。她狠狠地踢了地上的麝子轩一脚,又用眼角瞥了一下地上的白沙——白沙已经受不了打击,也晕倒在地。
“赶紧跟我们走吧,”施施面无表情地说道,“后面很快就有大批追兵,我带你们去一个暂时比较安全的地方。”施施不想再浪费时间,她知道,再耽误下去,不仅自己,最重要的是狂派和他的护卫都会有更大的危险,毕竟,堕落之城太强了,自己这一边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不用了,”暗影冷冷地说道,“她走上前去,扶起了地上的白沙,多谢你的好意。我们有自己的家,我姊姊就算遇人不淑,也不需要你们怜悯。”
说完,暗影抱起了还在昏厥中的白沙。她看了地上的麝子轩一眼,眼中满是鄙夷和恨意,同时,看得出,她也很心疼依然人事不知的白沙。
“嗯?!”暗影的话大出施施的意外。施施一直看暗影和白沙不顺眼,所以,言语之中,多有不客气。
但是,没想到暗影这么硬气,面对如此强敌在前,她丝毫不怯,不仅自己走,还要带上已经倒地的白沙。
施施心中万分后悔,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由于狂派在旁边,施施的心里角色一时没有转换过来,依然还嘴硬:“你要知道,在你后面的谁哦?被堕落之城抓到,下场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施施说完这话又后悔了,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呢?狂派看了一眼施施,但是,它也没有说话,也许,对于狂派来说,施施就是一切,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多谢关照!”暗影很客气。但是,客气也就意味着冷漠,她脸看都没有再看施施一眼,报起白沙,选定了一个方向就要离开。
虽然暗影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是,她根本不害怕,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姊妹已经受到了伤害,现在还要再遭到别人的看不起。
暗影的自尊心很强,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姊姊,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忽然,青衣叫住了暗影。她跟施施不熟,虽然她也不太喜欢白沙,但是,这一路上,她和暗影有说有笑,俩人一见如故。
暗影听到青衣的呼唤,回头一笑,并没有劝阻,抱着白沙继续前行。豪爽的姊妹都是这样,心意相通,根本不需要说些什么。走就是了,哪有那么多话?
你是疯儿我是傻,痴痴呆呆到天涯。俩个女子之间的情意,有时真的比一男一女还要坚固。
“哎呀,你……,”施施心说坏了,今天是把人都得罪光了,明明自己是好意,为什么她们都不领情,还一个个都这样对自己?
但是,由于狂派在旁边,施施被压抑已久的骄纵心情始终横亘在心头,她咬紧嘴唇,看着离她而去的青衣,心中难过至极,却依然一声不吭,尽管她非常想大喊一声:“你们别走,前面很危险!”但是,自尊心逼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狐悦和施施脾气相投,她知道施施的心情,也非常能体会到她为什么会说不出口。但是,事到如今,的确是施施逼走了那三个姊妹,狐悦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施施,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施施眼巴巴地看着青衣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连头都不回一下,她的喉咙一紧,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可怜的施施大眼睛里已经泛出了白光,她眼巴巴地望着狐悦,希望狐悦能去劝劝她们。她已经委屈地想嚎啕大哭,觉得狐悦应该能理解自己。但是,面对狐悦,她也是一个字也不敢开口,生怕自己说出来什么都是错的,狐悦听了后,会像她们一样,弃自己而去。
施施的嘴巴撅得老长,可以挂一个油壶。
狐悦知道,施施已经八百多岁,比自己大好多,但是,她此刻却象一个孩子一样,满脸委屈,在那里不说话,等着大人的安慰。
狐悦好笑,觉得施施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一颠、一颠地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施施的后背说:“好啦,好啦,不要伤心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们呢……,也都有自己的理由。你不要难过了……,来,把眼泪擦一擦。”
狐悦说着,伸出袖头把施施早已快憋不住地眼泪擦了擦。施施要不是眼睛大,那泪水估计早都掉了下来,此时她眼睛被狐悦拿袖子一戳,泪水“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施施再也忍不住了,仿佛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被慈爱的奶奶问道“谁欺负你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们……,她们……,”施施泣不成声,伏在狐悦的肩膀痛哭失声。
“好了,不哭、不哭,”狐悦把施施抱在怀中,一边安慰施施,一边看着青衣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狐悦心道:哎呀,我都够矫情的了,你比我还矫情。就算你要收留我们,你这番态度,谁能受得了呀?要是我,我也呆不住啊!
“哎,对了!”狐悦心里一惊,“那我怎么办?”她心里自己问自己。
眼看着青衣她们就要走远了,狐悦的心一阵抽搐。
走还是不走?狐悦的心“咚、咚”跳个不停。
虽然她和施施脾气相投,但是,青衣现在毕竟是自己最亲密的人。让她撇下青衣,自己一个人去和施施去那个什么“遗忘者部落”?正常情况下,狐悦是绝对不愿意的。
而且,现在就是“正常情况下”。
不过,看着在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施施,狐悦觉得自己又开不了口。
“哇——,”忽然,施施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了?”狐悦疑惑地问道。她心说:我还没走了,你干嘛又哭这么狠?!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加快,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要离开我?”施施有点耍无赖,裂开嗓子大哭,并且,两只手用力地抓住狐悦地胳膊,不让她动弹。
施施是狻猊,嗓门本来就大,这一下嚎啕大哭,惹得走了老远的青衣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呵呵,”狐悦哭笑不得,她没想到,施施这么聪明,能通过她的心跳加快就判断出自己要离开她。
“施施,是这样的,”狐悦反手抓住施施的胳膊——既然说开了,狐悦也是个爽快的人,她不想再欺骗施施,干脆明说,“呃,你也知道……,”
“我不听,我不听……,”施施头摇得象个拨浪鼓,她象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在那里拼命耍无赖,希望狐悦不要离开自己。
“……,”狐悦无语,她看到施施就想起了自己。
以前和花倩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一般无二。耍无赖、任性、胡搅蛮缠。
有那么一瞬间,狐悦的心一阵抽搐。她又想起了花倩。
她在哪里?她还好吗?她想我吗?她会来找我吗?
狐悦心里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