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选择

“小心,快离开那里!”鱼抟老祖冲了过来,它已经很清楚地感知到了花倩的危险。老祖水性超好,在这种地方,有时候不能靠蛮力的。别说是花倩了,就是比她再厉害十倍、百倍的生灵过来,如果跟水流的力量硬顶的话,很容易就被两边的吸力撕成碎片。

在这种地方,一定要顺势而为,摸着力道走。

花倩虽然暂时用两只钢爪死死地吸在岩石上,但是,平台的吸引力是两边吸力较劲的交汇点,暴风雨的“风眼”,岂是花倩能扛得住的?

幸亏在小贪狼的提示下,花倩收了翅膀,缩成一团,努力减少自己被水流能拖拽到的地方,这才没有生生地被那股吸力把胳膊扯断。

鱼抟老祖虽然冲了上来,但是,它也不敢太过靠近这个平台。以往它通过这里的时候,只需要把腰一挺就进洞了,根本不用搭理这个平台。可是,那时它用的巧劲,顺着暗流的力道“滑”进去的。如果让老祖和平台面对面硬拼的话,它也不是对手。

正如小风后所言,此时花倩的精力和老祖相差不远了,而平台的力量和他们相差可是多少个数量级的,老祖怎能敌得过?

“‘神使大人’你不能再朝前去了,快往回爬。”鱼抟老祖焦急地发出精神力警告花倩。

“废话,”花倩肚子里暗骂:“我只是朝前去吗?你没看我头冲哪个方向?这个鬼地方真是邪性!”

不过,虽然花倩的思想很丰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骂老祖了。在平台那股奇异的撕扯力之下,花倩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钢爪都吃不住劲了,两个前爪生疼,但是,为了活命,她又不得不拼命抓住。

“松手,快松手!”老祖拼命“大喊”,虽然是精神力之间的交流,花倩自然能感觉到老祖紧张、焦虑的情绪。

“你想害死我妈?”花倩肚子里暗骂。她忍住怒气回应道:“不行,那块破石头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使劲把我朝那边拉。我一松手,它不就是得逞了?”

鱼抟老祖有一种哑然失笑的感觉,它赶紧告诉花倩:“神人大人,那块石头根本没有什么魔力,你觉得有一股力量把你朝那边拽,其实,那是两边的吸力造成的。你松松手,再朝前去一点,就会感觉到两股力量,你一定要选择好一股,顺着水流的力量前行,千万不可在里面翻腾,否则,如果你被两股力量同时抓住,轻则你被死死地压在那块大石头上,永远不得翻身,重则当场就被撕成碎片!”

鱼抟老祖不愧是老鱼精,不仅水性好,对这里的形势看得也很透彻,虽然它没有亲自过去,但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就把花倩将要遇到的困难说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鬼地方!”花倩心里狠狠地咒骂。虽然她对老祖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短短的一小会儿,花倩觉得自己的爪子都要脱落了,现在,疼痛已经逐渐从指尖往手掌蔓延,要不了片刻,她就会因为疼痛而松开爪子。

“你试试吧,我觉得‘老鱼头’说得很有道理,”花倩体内的小风后也赞同鱼抟老祖的看法,让花倩松开手,“我看那股吸力虽然大,但是,你是逆向而行。刚才你过去那个平台的时候,速度还是很缓慢的。如果真的存在‘老鱼头’说的两股力道,那你还是有机会把握的。”

“嗯,”花倩心动了。她实在是撑不住了,两只钢爪一松,忽然感觉胳膊上的千钧重担一下就消失了,两只前臂一阵酥软,指尖那块儿都快木了。

果然,正如小风后所言,虽然花倩逆向抓住岩石的时候,身上受到的力道异常大,但是,一旦她松开爪子,任由平台的吸力把自己往那边拉扯的时候,那种舒缓柔软的力道又出现了。

这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那些整体在水里翻滚的家伙,整天都在和水打交道,所谓“左右逢源”,可能就是说的类似这种情况。

虽然被拖行的速度很缓慢,但是,花倩的心中依然惴惴不安。因为,说白了,这是一种近似于走向死亡的感觉。在死亡的威胁下,再慢的速度你都不会觉得慢。

“找到‘老鱼头’说的那种感觉了吗?”小风后也有点紧张了,因为花倩距离平台的距离越来越近,只有几丈远了,再不翻出去,恐怕真要撂在这里了。

现在无论是左边的大洞还是右边的深渊,其实花倩离得也都很近,只要选择一边都可以活命,问题是就看花倩能不能抓住鱼抟老祖所谓的两股力道了。

“没有哇!”即使是精神体,花倩也有哭意了,“哪有什么两股力道?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被那块破石头往过拽!”花倩告诉小风后。

眼看着花倩离那块大平台越来越近,花倩忍不住精神体“咆哮”了,无穷的精力向外扩散,在水中竟然也翻起了涌动,连鱼抟老祖都觉得心惊:“神使大人只是吸取了一块猩红石的力量,精力怎么变得如此强大?”

“神使大人,要放松,你越是胡乱挣扎越不容易脱困!”鱼抟老祖看出花倩有点惊慌失措了,连忙告诫她不要着急。

花倩心里一惊,她听进去了,现在这个时候,鱼抟老祖是她最大的依仗,连小风后都没有它好使。

花倩连忙静心凝神,不再胡乱挥霍精力。

“哎,对了,就这样,”老祖见花倩安静了下来也很高兴,接着告诉花倩,“神使大人,您要用心感觉周围力道的变化,这种变化它可能不是固定的,也可能是稍纵即逝,但是,你可以感觉到每种力道属于哪一方的,你认准一方的力道,跟着那个力道,在它后面轻轻用力就可以出来了。切记不能像刚才那样,瞎扑腾!”

“哪有什么不同的力道啊?”花倩几乎绝望了,她性子急,眼看着只有两丈远了,“哎……,等等,忽然,”忽然,花倩停止和鱼抟老祖再交流,老祖也眼巴巴地看着花倩。

“怎么了?”小风后虽然寄居于花倩体内,但是,她并不控制花倩的身体,所以,她也无法感觉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只能和花倩在体内做“精神交流”。

“别吵!”花倩一向很强势,即使面对小风后也不给面子。关键是现在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她可能会被吸到平台,“永世不得翻身”!所以,花倩这次是拼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寻找老祖那所谓“稍纵即逝的力道”。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花倩忽然激动起来。

“啊,真的吗?”鱼抟老祖得了花倩的讯号也很高兴。

形势发展到现在,鱼抟老祖也有点后悔,当初它要是坚持一下,背着花倩过去,也不至于让事态严重到如此地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神使大人天资聪颖、洪福齐天了。

“啊,那是一种心跳的感觉,'嘭、嘭、嘭',啊,不是,'咚、咚、咚'……,”花倩似乎有点语无伦次,她太激动了。

“啊,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像脉搏跳动一样,你一定要紧紧地抓住它,跟着走。注意,一定要记清楚那个节奏,别被带歪了,千万不能跟着两种力道走!”鱼抟老祖也很激动。

水性这个东西,纯粹是长期在各种复杂环境里泡出来的,有时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那种心跳的节奏,如果你没有真切地感受到,你是无法真正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花倩得了鱼抟老祖的指点加鼓励,觉得正在那么个理儿,立刻信心倍增,她不再分心和鱼抟老祖或小风后交流,而是专注于身边那忽有忽无的“节奏感”,认真思索暗流力道的走向。

渐渐的,花倩不再挣扎,她随波逐流,任凭平台的吸力把自己超那边拖拽。偶尔,她也划动一下四肢,似乎是在调整方向,又好似垂死病中惊坐起,不自觉地抽动那么一下。

只有一丈远了!老祖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神使大人这是怎么了?她是被按住了吗?怎么一点也不动弹了呢?”鱼抟老祖心里着急,却又不敢打扰花倩,生怕关键时刻让她分心,导致花倩再也跑不掉了。

“细的还是粗的?”花倩问小风后。

其实鱼抟老祖不知道,花倩在体内一直不停地在和小风后交流、沟通,跟她讨论自己的感受以及那些力道的特点。

花倩通过仔细观察发现,看似平静的水面竟然有四股力道。一种是平台的引力,看起来很柔弱,实际非常强大,很难抵御;其二就是和平台背向的压力,非常刚,但是,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对你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其三是一种节奏很快很细的力道,像敲小鼓一样,快速、有力;最后还有一种沉闷的,打雷一样的力道,粗重、缓慢。

花倩知道,后两种代表着两种势力,或是两种方向。她觉得自己吃不准,是以想跟小贪狼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