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原来是叔庆,不必多礼。你我都是老相识了,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你会五行术!哈哈,真是太好了。怪不得无论多么险恶的森林、潮泽你都敢闯,原来是有底牌呀!”
“呵呵,公子过奖了,我不会五行术。”
“嗯?你不会,不可能!”既望瞪大了眼睛,本来他以为这又是师父的一个小师弟呢。因为刚才师父都说了,来的这几个都是同道中人。他怎么可能不会五行术?既望觉得虞庆是跟自己开玩笑,目不转睛地盯着虞庆的嘴巴,期待着“真实”的答案。
“呵呵,回禀公子,我真不会!”虞庆依然是很谦虚的样子。
“他确实不会!”一旁的大巫笑道,他知道徒弟在想什么,“不过,他会更厉害的法术——农术!”
“农术?!”既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农术是什么术?”既望第一次听说,这世间还有“农术”。多么的神奇!本来,在他的心里,五行术都已经是至高无上的的法术了,竟然还可以打出无形的火。而无形的火还可以把看不见的鬼烧死。既望学会了五行术后,立刻有一种站在世界最高峰的感觉。那种“荡胸生层云,一览众山小”的豪迈,颇有点让他沾沾自喜。当然,在他心目中,大巫依然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毕竟,自己的五行术也是人家教的。可是,刚才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巫口中比大巫还强的师弟,那都已经让既望惊诧莫名了,此时竟然又冒出来一个会什么农术的虞庆?而且,还更厉害!既望觉得自己有点晕。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哪里,大巫说笑了,农术哪有说比五行术强呀。而且,我只是会个皮毛而已。”虞庆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大巫看了虞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来,公子,这还有一位大美女,你……。”
“玉美人!”既望脱口叫道。
“哦,你也认识。”大巫笑笑。
“当然,认识,玉美人谁不知道呀!”既望两眼放光。他冲了上去,兴奋地看着玉美人说道,“玉美人,你好呀!哎呀,我真是长这么大,白活了,没想到生边藏有这么多高人!你又会什么术呀?玉美人。”
玉美人,鄟国玉府的管事者,大名叫玉萍儿。这玉美人的确长得漂亮,眉宇开阔,牙齿雪白,脸上还有两酒窝。平时她头上挽了个高髻,用红丝绸一扎,然后四十五度角和三十度角斜穿了两个玉簪子。喝!真是又大气、又漂亮。玉萍儿很会为人处世,平时人缘极好。对上面的人也不阿谀奉承,对下面的人也不拿架子,总是人未至,笑先到。鄟国认识她的人,都特别喜欢她。“玉美人”就是鄟国人对她的爱称。既望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玉美人被既望的热情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收了一下下巴,抿嘴嫣然一笑,“公子好,过奖啦。我哪有什么法术,我只是对玉有些小小的研究而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们女人是做不来的。嘻嘻!”玉美人其实已经三十多了,和既望的母亲差不多大,但是,笑起来依然温婉可爱,象个豆蔻少女一样。也许是多年有玉作伴的缘故吧,气质这一块,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既望的心头一荡。
既望不知道玉美人说的是真是假,尴尬地笑了笑,望向了大巫。
大巫微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她说的也对,也不对。”
既望有点诧异,不知道大巫什么意思。
“你要真说是法术的话,她可能还真不会。至少,目前看来,我没见她施展过。”大巫笑着看了看玉萍儿,“不过,也许她深藏不露,把我们都给瞒住了,也未可知。”大巫眯起了双眼,拿女人开玩笑。
“大巫,你就别笑话小女子了。”玉美人笑着摇头否认。
既望有点小小的失望。此时此刻,他对玉器什么的,并不是太感兴趣,因为从小到大见的多了。对旁人来说很稀奇的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任何东西,只要你天天见到它,那你绝对不会觉得它很珍贵,此乃人之常情。既望本来以为玉美人也会什么神奇的法术,现在看两人的架势,玉美人的确是不会法术。不过,既望知道,她既然是师父的朋友,而且还被师父很郑重地叫了过来,那她必然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令既望失望的是,大巫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没有告诉既望,玉美人到底哪里说的不对。此时,大巫环视一圈,笑着对既望说道:“公子,这些人要说你也都认识。但是,也可以说你今天刚刚认识。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的另一面。欢迎成为道术中人!以后,你要和我们齐心协力,共同保护好鄟国!”
“啪、啪、啪……”,所有人掌声响成一片。
既望也跟着鼓掌。他有些激动,也有点晕。刚刚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成就感,现在怎么突然就没了。一切都感觉变得怪怪的,自己似乎成了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娃娃。
这时,刚才谨言慎行的凌空,跨上前了一步。他笑道:“公子,刚才大巫说了我是他师弟,也就是你师叔。这个话我可不敢否认。所以,我也就大言不惭的称呼你一声‘贤侄’。”
既望赶紧躬身施礼。虽然他是鄟国的公子,但是,师生之礼,古已有之,此礼不可废。既望不仅有大巫做老师,老司马也是他的老师。不能说因为他是鄟公的儿子,在老师面前摆架子,让老师给他行礼。那是不可能的。在中国,三皇五帝都有老师,见到老师也得行礼,何况既望这么个小人物呢?尊师重道,先秦社会的基本法则。
“罢了。”凌空摆手,“公子不必多礼。公子身份高贵,老朽只是一个贱臣,受不得这许多大礼。”
“怎么受不得?!”一旁的大巫大声说道,“你个老小子,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你是他师叔,我能受得,你就能受得。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今天要给我讲清楚。”大巫的脸有点红。场上的气氛瞬间有点尴尬。不过,凌空面不改色,既没看他,也没理他。
“公子,恕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见谅、见谅。”凌空冲既望拱了拱手。
“哎呀,师叔哪里话。可能是今天人多,我师父一时高兴,挑您的理儿。我师父一向是直性子,您是知道的。而且,你们都是老兄弟了,您对他肯定比我更了解。您别往心里去。”既望一旁赶紧打圆场。
“舅父,大巫那人就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跟你开玩笑的,您别当真。”一旁的虞庆温文尔雅,笑着劝慰道。凌空比虞庆大不少,虞庆称呼他一声“舅父”也不为过。舅父是那个时候,对外姓男性长辈的称呼。凌空不是鄟国人,是大巫介绍来的。所以,虞庆称呼他为舅父。
“公子,祓禊日快到了。今年又看中了哪家的妹子?我这里还有几块上好的琼琚,要不要跟主公说一下,给你送过去?”旁边的玉美人笑嘻嘻地说道。一张俏脸飞霞流光,端的是风情万种。
既望有点脸红。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既望已经过了及冠的岁数,当然知道男女之事。事实上,皇室的人这方面一向开窍的都早。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般都是二十岁及冠。也就是说,男子二十岁可以成家、娶媳妇了。但是,那个时候,上到天子,下到诸侯,皇室里的男子,一般十五岁就是“男人”了。甚至,早一点的,十三岁就是。比如,武王周发!
东夷早些年是母系社会。民风一向泼辣,男的风流,女的潇洒。那个时候,男女之间,有条件的,会送块玉什么的,作为定情之物。“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既望不知道哪一年做了男人,但是,玉美人是管理皇室用玉的。既望只要用玉,都得从她这里申报。所以,她知道既望从自己这里领了不少块好玉。
要是在以前,玉美人拿这事跟他开个玩笑什么的,既望应该就笑嘻嘻地,反调笑玉美人两句。但是,现在的场合可不同。师父、师叔还有其他长辈都在眼面前,这就好象站在自己的父母前,既望再有段子,也不好意思开口呀。既望脸红了红,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大巫“哈哈”大笑,“男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你大胆的要!公子,你不要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不仅要让她给玉,还要让她给你从没见过的好玉!”
玉美人抿嘴一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然后给大巫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意思你那么大了,也不注意形象,为老不尊。
“呵呵,公子,的确,你不要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大家都来了,自然不会空手而来。这见面礼是必须要给的。玉萍儿人家是专门管玉的,她那里,绝对有好东西。人一出手,那都是大手笔。”说话的正是凌空。凌空此时一改方才的严肃,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我看,我还是先把我的东西给拿出来。要不,等玉萍儿出手了,等会儿又会有人说,米粒之珠,也敢放光了。”凌空说完,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那个小包打开。看样子还挺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