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生活实在逼不得已,那便放弃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在想生活的意义。

人生,究竟是什么呢?是非曲直,善恶黑白又真的能够被分清楚吗?

当然不是的,地球本身就是个球呀,它不是方的,不是三角形的,更不是棱柱棱锥型。

它是平滑的,可爱的,圆润的球型。

人的脑袋也是球型,思想可以是混沌的。

那一天,舅妈离开了妹妹们,因为钱,因为利益,因为大舅的窝囊让他们家的生活如同水火。

两个不满十五岁的女孩便没了家,只得寄居在她们外婆家,而她们的外婆,有自己的两个亲孙女,无论她们的外婆对她们怎样,寄人篱下的滋味总归不好受。

就像林黛玉虽在潇湘馆住着,也会觉得被怠慢了一样。

外公患有脑梗,外婆身子也不大爽利,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被偏爱着长大的舅舅越发不成器,而母亲,虽早早独立,思想却很偏激。

一切因果早已被埋下。

风风雨雨,仍旧会开花。

不过那花,那果实是畸形的罢了。

看到这,亲爱的你大概会忍不住发问。

两个孩子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呢?他们为什么不把挚爱的孙女接回去?孩子不成器的爸爸呢?他,又在哪里?

别急,我慢慢地告诉你。

外公病了,舅舅自己活下去都极艰辛,自然没办法给外公外婆养老费,于是外婆去了远方给人打工。

舅舅在哪里……我也不曾得知。

当然我也不想得知。

那样一个人,实在是……

好吧,妄议长辈实在是不应该。

外公自是没有忘记两个孩子,他曾亲自去看望她们,可是不幸,被二妹给赶了出来。

后来,听说好像是去找舅舅了

具体的,我又不曾得知。

我本十分尊敬除了舅舅以外的这一家子,可是后来,我对他们的做法的确不是很喜爱。

是啊,我读过书的,我不喜爱的是他们的教育方式,舅舅的不成器,无缘无故的溺爱,以及妹妹们对于学业的荒废。

母亲每每资助舅舅一家,我都觉着,这不过是母亲在助纣为虐。

即使我的思想可能也不大正确。

就像那一次。

突如其来的黑暗未能使我恐惧,那时我已经是一个快要高二的学生了,刚刚读完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思想还依然激荡热烈,可十七年的人生让我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故时依然能保持淡定。

不过……我的每日一悟和数学作业仍未写完,这让我的心情微微烦躁。

本想让母亲给电工打电话问问情况,但母亲提醒我十点了,没人会管这件事,我只好作罢。

可是母亲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确让我有些生气。

不过对她,最没资格生气的,便是我。

这是很无奈的,因为母亲给了我们生命。

后来,在我的再三唠叨下,母亲终于对于突然停电,我却还没写完作业这种情况采取了措施。

三个手机齐上阵,一个打开手电筒模式,用于照亮,一个等着把每日一悟发家长群,还有一个用来查资料。

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我在将每日一悟写完发家长群的同时,不小心点开了母亲与妹妹的聊天记录,其中有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因为你姐懂人情世故。

看到这句话,我便很急切地想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可是……

偷窥别人隐私的确不像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事。

可是……唉。

我在再三犹豫之下,还是点开了消息记录。

哦,原来是妹妹想要滑板,问母亲能不能给买,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之前反对母亲给妹妹买衣服,给大量的零花钱,不过是因为她们有父有母,不该她一个姑姑来管这些事情,可是现在她们是可怜的孩子。

作为姑姑,母亲应该给买。

问题出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妹妹没有道谢。

事实上也没有人教她们这些。

早些年舅舅舅妈都在的时候,他们的教育方式便是偏激的,不正常的。

母亲便生气了。

她总认为,她只要付出了,我们便都欠她的,若我们不偿还便是我们的不对。

于是她便开始教育妹妹,诸如我不欠你的之类的话。

因为我从小虽然不懂事但是却讨得长辈喜欢,我知道他们的辛劳,我心疼所有的长辈,以及我是个很节省的孩子(也可能是因为我不舍的花钱,所以才总是反对母亲给妹妹们花。)

所以从小到大,无论是二姑三叔,还是舅舅他们,每个人教育他们的孩子时,都会说一句,你就不能跟你大姐学学。

甚至我从小听到大的一句话是,这一辈儿的小辈啊,除了叶清思,再难有考上大学的喽。

可是没人想过,作为他们的骄傲,我要面临多大的压力。

我也知道,弟弟妹妹们在崇拜羡慕我之余,对我还有些陌生害怕和讨厌。

是那些大人将我们的距离拉开的。

他们几乎要把我变成一个冰冷的机器了,可是我有一颗炽热而鲜活的心啊!

那一次又是这样。

母亲拿我从小不要长辈东西的例子教育妹妹。

她说,我的乖巧懂事都是她教的,为什么那些长辈喜欢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懂人情世故。

可是不是这样的,我孝顺,不仅仅体现在不要长辈东西的,我是发自内心的知道他们辛苦,用真心对待每一个人,我孝顺只是处于本能只是因为他们疼我啊!

我先前不懂事的,后来懂事是因为我成长了。

母亲小时候常常教育我,不能要长辈的东西,要甜言蜜语。

我小时候听她的话,可是后来,我意识到这种想法是可怕的,是偏激的,于是我一直都用真心回报长辈,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说自己的女儿是因为懂人情世故才博得长辈喜爱。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们从母亲的肚子里出生使她们承受了痛苦,被抚养长大,欠下了无数的债,我们是要还的,因为你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你就不能是独自的完整的一个人,你身上便有着一个枷锁。

我似乎已经能预料到了,我悲哀的一生。

可是这世间没有对错的啊,我不按她的想法做就真的不应该吗?我是独立的一个人啊!

生活本就是一片混沌,我不会受母亲的掌控,按她的设想过完一生,如果生活实在逼不得已,那我就只有放弃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把生命还给她,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谢谢你母亲,但是我也,想和你说再见。